那晚,他夸我的眼睛很漂亮。
其实顾允白的眼睛才是真的漂亮,长睫纤细而卷翘,半眯着眼的时候,能把寥寥夜色融进深眸里。
顾允白将我带回了家,妥善地安置。
起先他不肯碰我,只抱着我睡。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顾允白睡得似乎都不大安稳,情绪激烈起来的时候,便在梦里死死地掐着我的手腕。
第二天,他红着眼圈看着我腕上青青白白的瘀痕,愧疚地对我说:「抱歉,洲洲。」
顾允白演惯了戏,刻意地拿捏起深情的调来,恐怕没有人可以推拒得掉。
为了艺人的前途,不公开圈外的女友是常规操作。
我不要名分。
那个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只要他能够陪着我就够了。
大概从他接了一场新戏开始,顾允白变得忙碌起来。
他这个人一向玩得很花,外面的女伴从未断过,他心情好的时候哄我说那是应酬;心情差的时候,便一言不发地在客厅里吸烟,整个屋子烟雾缭绕的。
有个周末,顾允白说好陪我,却失联了一整天。
直到他的助理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地说让我别担心,顾允白在希尔顿酒店和人谈一点儿事。
我随口问了一句,那酒店是不是在韦什区。
他的助理似乎很为难,什么都没说。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我坐在酒店马路对面的台阶上,给顾允白打电话,他的手机仍是关机。
等了一夜,早上八点钟,我亲眼看见,顾允白揽着一个女人的腰从酒店出来。
女人肩上披着顾允白的外衣,他为她开车门,她嗔笑着拉过他的手掌,让他陪着她一起。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以为,只要我不问,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这部戏杀青后,顾允白却主动地向我坦白,他说:「洲洲,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听他用平静的语气诉说他们因戏生的这一段情。
「洲洲,我真的很爱她。」
听到「爱」这个字眼,我终于歇斯底里,将家里能摔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顾允白从没有说过他爱我。
他看着我发疯,然后软了口吻:「洲洲,别闹了。」
顾允白教养极好,陪我熬到很晚,才揉着额角说:「这个房子给你,别纠缠,洲洲。」
他抿了抿唇,话里竟有乞求的意味:「你我……好聚好散吧。」
顾允白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