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了大概半柱香的李四虎终于软下身子,坐在了地上,冷着脸对李大虎道:“你发什么疯?”
李大虎嗔怒道:“你抓了耿二,为何不交给我?!”
李四虎轻叱一声道:“给你做什么?私设公堂?杀了他?让老李家被冤枉多年的杀人罪名就此坐实了?”
李大虎无所谓的反驳道:“我去杀人!我去蹲大牢!你们只是坏了名声,有个杀人犯的大哥而已,你们连死都不怕,会怕坏名声?”
李大虎扫视了一圈兄弟们,几兄弟纷纷摇头无所谓。
李四虎却答道:“我怕。”
全家人的眼睛,都诧异的盯上了李四虎。
大家是骨肉至亲,谁不了解谁?李四虎是几兄弟当中最有本事、打架最不要命、在村里名声最不怎么样的那个,他会怕死,会怕坏了名声?
李四虎看了一眼春草,嘴角微微上扬道:“我现在有春草了,我怕死,非常非常怕死。也怕坏名声。我不想别人指着春草的脊梁骨说,她有个坏心眼的相公,有个杀人犯的大伯哥。”
李家兄弟:“......”
李四虎扫过爹爹和几兄弟,一字一顿说道:“以后,偷帮寡妇担水、偷家里银子给外人、欺负小孩儿抢东西等等这类事,都不准再干!你们不要脸,春草还要脸呢!!”
春草听得眼睛都直了,李四虎这话几个意思?
偷银子给外人,说的是李大虎;
欺负小孩儿抢东西,肯定是小六儿。
这个、这个偷帮寡妇担水的人是谁?
春草的眼睛,本能的在几兄弟脸上扫了一圈,觉得各个面色都很淡然,都不太像,又都太像。
虽然春草成功分开了两人,李大虎仍旧忿忿的看着李四虎。
李四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对着李大虎勾了勾手指道:“走,咱俩出去唠扯唠扯,别在家作妖让春草担心。”
春草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慌忙扯住李四虎的袖子,眼睛泛红道:“你、你们还要打架?”
李四虎把手按在了春草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给了春草一个安心的眼神儿:“春草,这个扣儿不解开,大哥见我一次想打我一次,我们出去把事儿唠开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春草狐疑道:“我可以信你吗?”
李四虎举起三指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李四虎发誓,出去以后绝不跟大哥打架,大哥骂我,我听着,大哥打我,我受着,如果做不到,就让我李四虎天打......”
春草吓得伸手食指,紧紧按住李四虎的嘴唇,嗔怪道:“乱发什么誓?大哥骂你,你听着行,大哥若是无理打你,你干嘛站着挨打?”
李大虎:“......”感觉自己在弟妹眼里,成了无理取闹的坏大哥,明明是自己挨打的多才对吧?
李大虎冲着李四虎翻了一记白眼儿,对春草道:“行了,你们两口子别起誓发愿的了,我保证,保证不动手打他,弟妹,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李大虎都保证了,春草要是再怀疑就有点儿不好看了,只好松了李四虎的袖子,冲着还在吃着大枣馒头的小六儿使了个眼色。
小六儿想忽视春草的眼神,可惜四嫂毫不放弃的盯着他,燃着炙热的火,让他毫不怀疑,若是他再装作看不见,他手里的大枣馒头会被烧成焦炭。
小六儿只好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自告奋勇”道:“四嫂,我帮你看着他们。他们若敢不听你的话,私自打架,我把他俩薅回来让你用鸡毛掸子打手板儿。”
春草脸色一窘,心道,这个傻小子,知不知道啥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搞的自己好像信不着大伯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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