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一个句号，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这太符合她冰山美人的风格了。可这种极致的冷漠，会不会也是一种欲盖弥彰的伪装？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呈大字型躺了下去，感觉脑细胞死伤惨重。
这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会演。
这下好了，线索不仅没找到，反而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更深的迷魂阵里。
【呵，有意思。看来这基层历练，比我想象的要刺激多了。】
我非但没有感到困扰，反而觉得一股久违的斗志被点燃了。
不就是猜谜吗？
我跟你们玩到底。
第二天回到公司，气氛有些微妙。
我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拖地，擦桌子，给每个人的杯子续上水。这是我作为新人给自己揽的活，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观察每个人。
当我把一杯温水放到柳菲桌上时，她抬起头，冲我眨了眨眼，嘴唇的弧度意味深长。
“小江辰，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工位的人听到。
我感觉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其中一道，格外灼热。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王浩。
我面不改色，露出一个标准的新人式微笑：“托菲姐的福，睡得挺香的。”
“是吗？”柳菲的笑意更深了，“我还以为你会失眠呢。”
我心里一跳，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菲姐又开我玩笑了，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老妖精，就知道撩拨我。想看我出糗？没门。】
我转身走向顾影的办公室，她通常是第一个到的管理层。
敲门进去，她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
“顾总，您的咖啡。”
她“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
我把咖啡放下，准备离开，她却突然开口了。
“江辰。”
“在，顾总。”
她终于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一个新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好分内的事。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幻想上。”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心脏猛地一收缩。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这是在敲打我？因为那条短信？还是她单纯觉得我一个新人，不该和柳菲走得太近？
我低下头，做出惶恐的样子：“是，顾总，我记住了。”
【呵，幻想？你永远也幻想不出我的真实身份。不过你这反应，倒是让我更有兴趣了。】
从顾影办公室出来，我迎面撞上了设计部的许凝。
她抱着一叠设计稿，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我一个，仿佛我只是一团空气。
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香水味飘过鼻尖，和昨晚黑暗中闻到的其中一种味道，似乎有些重合。
我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力道不大，但足以表达她的态度。
最后是苏瑶。
她来得最晚，总是踩着点进公司。看到我时，她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眼神躲闪，抱着文件像只受惊的小鹿，匆匆从我身边跑过，低低地说了声：“江辰哥，早。”
我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心里愈发觉得好笑。
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会演。
顾影用警告来撇清关系，柳菲用暧昧来混淆视听，许凝用冷漠来制造距离，苏瑶用害羞来伪装无辜。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度过。
王浩更是变本加厉地找我麻烦。
“江辰！我的文件呢？让你昨天就整理好的！”
“江辰！去，给我楼下买杯星巴克，要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快点！”
“江辰，这个客户资料你录入一下，今天下班前必须搞定！”
我像个陀螺一样被他使唤得团团转，脸上始终挂着“好的，王总”、“没问题，王总”的顺从微笑。
办公室里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但没人敢出声。王浩是公司的老油条，又是市场部的一把手，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新人得罪他。
我当然知道王浩为什么针对我。无非是觉得我一个新人，却能和柳菲、顾影她们说上话，甚至被柳菲公开调侃，让他这个自诩的“部门情人”感到了威胁。
【傻X，格局就这么点。等我玩够了，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我心里一边疯狂吐槽，一边任劳任怨地做着他交代的各种杂事。
这种“扮猪”的感觉，其实还挺上瘾的。
下午，公司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
最大的客户“天穹集团”突然提出，要对下个季度的广告方案进行重新招标，我们公司原本已经敲定的方案被全盘推翻，要求我们在三天之内，拿出一份全新的、有创意的方案。
消息传来，整个市场部和设计部都炸了锅。
“三天？开什么玩笑！一个完整的方案从策划到设计，至少要两周！”
“天穹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吗？”
“听说天穹新来了一个市场总监，是个狠角色，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我们头上了。”王浩紧急召开了会议，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王浩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
下面一片沉默。三天时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顾影身上：“顾影，你是副总监，你先说。”
顾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沉稳：“事发突然，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我认为应该兵分两路，一路人去和天穹那边沟通，探探新总监的底，了解他的风格和喜好。另一路人，立刻开始头脑风暴，不管有没有用，先把所有能想到的点子都列出来。”
这个提议中规中矩，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王浩点了点头，又看向设计部总监：“许凝，设计部那边呢？”
许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给我方向，我才能出设计。没有明确的策略，设计就是空中楼阁。”
一句话，又把问题踢回给了市场部。
王浩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不要慌。这个项目，我亲自来抓！天穹集团虽然是大客户，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已经托关系，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他们新总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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