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当铺:神君现代典录》
暮色如血,染红了燕京城西的老城区。
梧桐街九号,一栋青砖灰瓦的三层小楼夹在便利店和奶茶店中间,招牌上“万界当铺”五个字是瘦金体,用墨极浓,却偏偏在霓虹灯牌中显得毫不起眼。
二楼临街的房间里,檀香缭绕。
周守一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中,身上是简单的月白麻质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闭着眼,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指节分明,节奏莫名契合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地铁运行声。
他已醒来三年。
三千年前,他是统御三界七国的上神,因天道反噬与一场未能阻止的大劫,自封神格,沉眠于昆仑地脉。再次睁眼时,神州的龙脉上已立起钢铁森林,人类用电磁波交谈,用内燃机移动,将黑夜变成白昼。
有趣。
他花了一年时间学会这个时代的语言、文字、规则。用点石成金的小术法换来合法身份,买下这栋民国时期的老楼——地脉的一个微弱节点,适合温养他尚未完全恢复的神魂。
当铺是个好幌子。
万物皆可典当,这是他的法则,也是他的修行。每完成一桩交易,他与这个时代的因果便纠缠一分,那因天道反噬而碎裂的神格,也会愈合一丝裂痕。
手机震动。
周守一睁开眼,瞳孔深处有金色的细纹一闪而逝。他拿起这部现代法器,屏幕上是外卖平台的通知:“您有新的订单”。
他下了楼。
当铺一层约六十平米,布局怪异。没有传统的玻璃柜台,只有一张长三米、宽一米的黑胡桃木桌横在中央。桌上空无一物,光可鉴人。四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博古架,架上却只零星放着十几件物品:一枚生锈的铜钱、一个褪色的香囊、一本没有字的线装书、一块停走的怀表……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
门铃响起时,周守一正用紫砂壶泡着今年的明前龙井。水温98度,凤凰三点头,茶香顷刻弥漫。
“请进。”
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夏夜闷热的风。进来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穿着某平台蓝色的外卖制服,头盔夹在腋下,额发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他叫陈骁,周守一知道——这附近三条街的外卖员,他见过三次。
但今天不同。
陈骁的眉心缠绕着一缕死气,灰黑色,如即将熄灭的烛烟。这死气会在24小时内凝结成劫,劫至则命终。
“老板……”陈骁的声音干涩,眼神在空荡荡的当铺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周守一脸上,“您这里,真的什么都能当?”
周守一倒了两杯茶,推一杯到桌子对面:“坐。”
陈骁迟疑着坐下,双手捧着茶杯,指尖发白:“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您这里能换到急需的钱,用什么换都行。”
“典当,不是交换。”周守一的语气平静,像在陈述物理定律,“典当的本质,是以你拥有的某种‘价值’,换取你急需的另一种‘价值’。而价值的标准,由我定。”
“我需要十五万。”陈骁抬起头,眼眶通红,“我妈心脏手术,医院催款。我所有网贷额度都用了,亲戚借遍了,还差十五万。手术后天必须做,否则……”
他哽住,猛喝一口茶,烫得直抽气。
周守一看着他眉心死气流动的方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常人看不见的金色纹路在空中浮现,交织成陈骁未来24小时的命运脉络——三条主要支线,两条在明早七点交汇于车祸,一条在今晚十一点交汇于绝望。
“你能典当的东西不多。”墨临渊开口,“健康、寿命、情感、记忆、天赋、运气。你想当什么?”
陈骁愣住:“寿命……怎么当?”
“很简单。”周守一从桌下取出一份泛黄的宣纸契约,一支狼毫笔,一方松烟墨,“写下你愿意付出的年限,我取走对应的时间,你获得金钱。交易完成后,你的生理年龄会直接增加,外表可能不会立即变化,但细胞的分裂次数会减少,器官的衰竭会加速。”
陈骁脸色白了:“那……健康呢?”
“典当某个器官的健康,或全身的免疫力。代价可能是终生服药,或一次感冒就发展成肺炎。”周守一语气毫无波澜,像在介绍商品参数,“情感——爱情、亲情、友情,典当后你会失去感受和表达这种情感的能力。记忆——典当某段记忆,或记忆能力本身。天赋——你可能再也学不会新技能。运气——接下来的人生,小到抽奖,大到避险,都会比常人更糟糕。”
每说一项,陈骁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我……我能当视力吗?”他忽然问,“我听说眼角膜很值钱,但医院要配型,而且犯法……您这里,能单当视力吗?”
周守一抬眼看他。
这个选择,有点意思。
“可以。”他说,“典当视力,分等级。典当‘清晰度’,你会逐渐近视、散光,最终弱视。典当‘色彩感知’,世界会变成黑白。典当‘立体视觉’,你将失去对距离的判断。典当‘全部’,永久性失明。”
陈骁的手指绞在一起,骨节突出:“全部……值多少钱?”
“三十万。”
“我要当三天。”陈骁脱口而出,“三天的全部视力,换十五万。手术后第三天,我妈脱离危险期,我……我就算瞎了也认。”
少年人的逻辑,天真得残忍。
周守一沉默了片刻。
他能看见,当陈骁说出“三天”时,那缕死气的轨迹发生了细微偏转——从明早七点的必死车祸,偏移到了今晚十一点的某个未知节点。
“典当三天视力,换十五万,可以。”墨临渊提起笔,“但有条件:第一,这三天内,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令行动。第二,三天后视力会恢复,但会留下永久性后遗症——你的夜视能力将永远减半,且在强光下容易流泪。”
陈骁用力点头:“我同意!只要能救我妈,我都同意!”
周守一在宣纸上落笔。字迹是古老的云篆,常人看不懂,但写下的瞬间,契约便与天道规则产生共鸣。
“名字,手印。”
陈骁签下名字,拇指按进印泥,重重摁在名字旁。
契约完成的瞬间,周守一伸出食指,在陈骁眼前轻轻一抹。
没有光效,没有声响。
但陈骁只觉得眼前一暗,像有人突然关掉了世界的灯。所有色彩、形状、光线,瞬间消失,只剩下绝对的、深渊般的黑。
“啊——”他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双手向前乱抓。
“坐着别动。”墨临渊的声音传来,平静得可怕,“现在,听好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陈骁僵住,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你的电动车停在门外,钥匙在右边口袋。”周守一语速平稳,“戴上头盔,上车,打开导航,目的地设为燕京第三医院。导航开始后,关闭手机屏幕,全程不要看路,只听语音提示。”
“可我看不见——”
“正因你看不见,才能活到明天。”周守一打断他,“你眉心有死气,明早七点,东三环辅路,你会因低头看手机订单,撞上一辆违规掉头的卡车。这是你原本的命运。”
陈骁浑身冰凉。

“现在,死气轨迹已变,但劫数还在。”周守一继续道,“今晚十一点,你会在医院走廊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我不便透露,但接完那个电话后,你要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
“立刻离开医院,打车去西郊的永安陵园,在东南角第七排第四座墓碑前,站到凌晨一点。无论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要说话,不要移动。”
陈骁嘴唇颤抖:“陵园……半夜?”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周守一说,“你典当实力换取金钱,我替你避开死劫。而避开死劫的方法,就是去另一个‘劫’的位置,用那里的阴气,冲散你身上的死气。陵园是极阴地,那座墓碑下埋着的人,命格与你相克,能以煞冲煞。”
陈骁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他已没有选择。
“我……我怎么去?我看不见……”
“打车软件有盲人模式,我会帮你设置。”周守一拿起他的手机,手指划过屏幕,速度快得留下残影,“现在,出门,左转十五步是电动车。上车,去医院。记住,不要试图‘看’路。”
陈骁颤抖着站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门关上的瞬间,周守一端起已凉的茶,轻抿一口。
桌面上,那份契约缓缓浮现出新的字迹——不是云篆,而是这个时代的简体字:
典当物:视力(全部)
时限:72小时
代价:夜视能力永久减半,强光敏感性永久增加
换取:人民币150,000元
附加条件:遵守指令,前往永安陵园
交易状态:进行中
周守一指尖轻点“永安陵园”四字,那里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金色印记——不是墓碑,而是一个封印标记。
三年前他苏醒时,就感知到燕京城下有十三处封印节点,永安陵园是其中之一。封印的是什么,他尚未查明,但阴气极重,足以冲散凡人身上的死劫。
至于陈骁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周守一看向博古架最上层,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玉质的平安扣。他手指一勾,平安扣飘然而下,落入掌心。
“去吧。”他低语一声,平安扣化作无形流光,穿门而出,追向已驶远的外卖电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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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燕京第三医院心外科病房外的走廊,陈骁坐在塑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眼前仍是黑暗,但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消毒水的味道,仪器的嘀嗒声,护士轻微的脚步声,远处病房传来的呻吟……
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陈骁猛地坐直,想起墨临渊的警告——今晚十一点,一个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声,语速很快,带着某种学术性的精确:“陈骁先生吗?我是燕京大学民俗学研究所的研究助理王术。我们在做一个关于城市传说的调研,了解到您母亲明天的手术,以及您最近可能遇到了一些……经济上的困难?”
陈骁皱眉:“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王术打断他,“重要的是,我们发现您可能接触到了一个名为‘万界当铺’的地方。陈先生,请您务必小心,那个当铺的交易,代价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陈骁心头一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当铺老板让你去某个地方,做什么事,千万不要去。”王术的声音严肃起来,“尤其是永安陵园,那里晚上不能去,最近三个月,已经有四个夜访者精神失常,都说在陵园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陈骁的手开始发抖。
周守一让他去陵园。
这个陌生女人警告他不要去。
他该信谁?
“陈先生?你在听吗?”
“我……我知道了,谢谢。”陈骁干涩地说,挂断了电话。
时钟指向十一点零三分。
去,还是不去?
他想起周守一平静的声音:“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想起那份古老的契约,想起自己按下的手印。
也想起母亲苍白的面容。
陈骁咬咬牙,摸索着站起来,用手机盲人模式叫了车。目的地:永安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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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梧桐街九号。
周守一站在二楼的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长河。他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镜面不是倒影,而是永安陵园的实时画面——陈骁坐的出租车正在驶入陵园大门。
镜面一角,有个淡淡的红点正在靠近。
那是王术。
墨临渊记得这个名字。三个月前,这个民俗学研究生曾来当铺附近“考察”,拿着录音笔和相机,试图捕捉“超自然现象”。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不是修行者,但灵觉远超常人,能模糊感知到非人之物的存在。
她竟然在调查陈骁的事。
有趣。
镜中画面变化:陈骁下了车,拄着盲杖(外卖员装备之一),摸索着向东南角走去。夜雾渐起,陵园的路灯昏黄,勉强照亮青石板路。
第七排第四座墓碑。
陈骁站定,放下盲杖,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一点四十七分。
雾浓了。
镜面中,墓碑周围开始浮现淡淡的灰白色雾气,不是水汽,而是阴气实质化的表现。周守一眼神微凝——这阴气的浓度,不对劲。
封印松动了?
他手指在镜面上一划,画面拉近。墓碑上的字迹显现:
爱女 林晚照 之墓
生于1995年,卒于2018年
父林正源 立
姓林。
墨临渊想起王术资料上的父亲名字:林正源,燕京大学历史系教授,专攻古代祭祀与民俗。
巧合?
镜面中的阴气越来越浓,开始围绕陈骁旋转。陈骁浑身发抖,但牢记周守一的嘱咐,死死站着,不看不听不动。
凌晨零点三十一分。
陵园入口处,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翻过铁门,落地无声。是王术。她穿着黑色运动服,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波形图。
她跟踪陈骁来的。
周守一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有意思的小姑娘。
林溪躲在一棵柏树后,观察着陈骁的方向。她手中的仪器是自制的地磁异常探测器,此刻指针疯狂旋转,指向陈骁所在的位置。
“阴气浓度超标三百倍……”她低声自语,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就在这一瞬——
墓碑周围的灰白雾气突然向内收缩,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是个年轻女子的身形,长发,白衣,背对着镜头。
王术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人形轮廓缓缓转身。
镜面突然剧烈波动,画面扭曲。周守一眉头一皱,指尖金光迸射,强行稳住镜面。
他看清了那张脸。
与王术有七分相似,但更苍白,更……非人。
人形轮廓向陈骁飘去,伸出一只雾气凝聚的手,似乎想触碰他的额头。陈骁仍闭着眼,但身体剧烈颤抖,显然感觉到了什么。
“别碰他。”
清冷的女声响起。
王术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枚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康熙通宝的雕母,阳气极重。铜钱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人形轮廓动作一滞,缓缓转向她。
两“人”对视。
王术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林晚照……姐姐,是你吗?”
那轮廓微微颤动。
镜面前的周守一,瞳孔收缩。
姐妹?
王术握紧铜钱,向前一步:“三年前你车祸去世,爸爸一直说死因可疑。我这几个月调查,发现你那晚不是意外去西郊,而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叫‘重楼’的人。姐姐,你和那个‘欲望交易所’,到底是什么关系?”
欲望交易所。
听到这个名字,周守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那是重楼的产业。
他三千年前的挚友,如今的……对手。
人形轮廓发出无声的尖啸,阴气暴涨,向林溪扑去。王术举起铜钱,金光与灰雾碰撞,发出滋滋声响。
但她的道行太浅。
铜钱的金光迅速黯淡,灰雾即将吞没她。
就在此时——
陈骁怀里的平安扣突然炸开一道柔和的青光,形成一个护罩,将他和王术笼罩其中。灰雾撞在护罩上,纷纷溃散。
人形轮廓发出不甘的嘶鸣,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凌晨一点整。
雾散了。
陈骁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他眼前的黑暗,似乎淡了一点点——不是恢复视力,而是某种“蒙蔽”被刚才的冲击削弱了少许。
王术扶住墓碑,脸色惨白,手里的铜钱已彻底黯淡,表面出现细密裂纹。
她抬头,看向陈骁:“刚才那道光……是谁给你的?”
陈骁嘴唇哆嗦:“当……当铺老板……”
王术眼神复杂。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报警,不是给父亲,而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
电话接通。
“我见到她了。”王术低声说,“在永安陵园。陈骁身上有当铺的护身符,挡住了她的攻击。教授,你猜得对,万界当铺和欲望交易所,确实在对抗。而我的姐姐……可能成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先回来,从长计议。那个当铺老板,暂时不要接触,我们还摸不清他的底细。”
“可他救了陈骁。”
“也可能是在利用他。”老教授沉声说,“记住,能开那种当铺的人,不会是善类。”
电话挂断。
王术收起手机,看向瘫坐在地的陈骁:“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医院。”
陈骁茫然点头。
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跄着离开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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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街九号。
周守一收起铜镜,走到博古架前,从最下层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断裂的玉珏。
玉珏的断裂面,正微微发烫。
他将玉珏放在掌心,闭上眼。神念如丝,探入玉珏深处。
断断续续的画面浮现:
——三年前的雨夜,西郊公路,急刹车的尖叫,玻璃碎裂声。
——救护车红灯闪烁,担架上苍白的面容,与王术七分相似。
——病床前,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弯腰,从死者眉心抽出一缕银白色的光,装进一个玻璃瓶。男人抬头,露出一张英俊却冰冷的侧脸。
重楼。
画面破碎。
墨临渊睁开眼,玉珏的温度已恢复正常。
他明白了。
林晚照,王术的姐姐,三年前死于“意外”。但实际上,她的“命魂”被重楼抽走,封印在永安陵园的节点。重楼在收集特殊的命魂,用途不明。
而今晚,陈骁身上的死劫阴气,意外冲淡了封印,让林晚照的残魂短暂显现。
至于王术……
周守一走到窗边,望向燕京大学的方向。
她身上有秘密。不仅仅是灵觉过人,她的血脉深处,有一种很淡但很古老的印记。那印记,周守一在三千年前的某个祭司家族身上见过。
天亮了。
晨光刺破云层,照进当铺。博古架上,那枚生锈的铜钱突然“叮”地一声轻响,滚落在地。
周守一弯腰捡起。
铜钱在他掌心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当铺的预警:第一桩真正涉及“因果”的交易,已经完成。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手机响起银行到账通知:陈骁母亲的手术费,他已匿名支付。
与此同时,一条新闻推送弹出:“昨夜西郊永安陵园发生不明气体泄漏,暂无人员伤亡报告,专家称可能是沼气聚集……”
周守一关掉手机。
门铃又响了。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比往常都早。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缓步下楼。
当铺的门被推开,晨光中,一个穿着旗袍、气质优雅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老板,”老太太微笑,“我想当一件东西,换我孙女三年的平安。”
周守一目光落在锦盒上。
盒子里透出的气息,他认识。
那是三千年前,他亲手炼制,赠予人间某位故人的……
护国法器。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