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内的混乱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涟漪扩散得又快又远。侍卫头领在确认杀手已逃逸无踪,并留下四名精锐侍卫严密把守庭院各处要道后,便带着一脸的凝重与匆忙,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必须立刻、原封不动地将“冷宫遇袭,太子妃险遭毒手”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层层上报。这已远非普通盗窃或骚扰,其背后蕴含的深意,足以在波谲云诡的宫廷中掀起惊涛骇浪。
深宫这座巨大的消息交换场,在某些时刻,其效率高得令人心惊。
王嬷嬷在最初的魂飞魄散之后,看着院子里那几名持刀肃立、眼神锐利的侍卫,再偷偷觑一眼屋内已然恢复平静、正借着桌上那盏如豆油灯低头审视自己微湿袖口的太子妃,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后怕、庆幸、贪婪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肥硕的身躯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今晚这步险棋,算是歪歪扭扭地走对了一半。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被张嬷嬷灭口了,而且,那一百两银子和调离这鬼地方的承诺,似乎也不再是镜花水月。
她挪动着有些发软的双腿,蹭到门边,脸上堆起十二分的小心与谄媚,声音还带着未褪尽的颤抖:“娘……娘娘,您万金之躯,受此大惊,老奴……老奴这就去小厨房,看看能否给您烧点热水,暖暖身子,压压惊?”
沈清辞甚至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那洗得发白的袖口上,仿佛上面绣着什么绝世花纹。她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水:“不必。你去外面守着,院门、墙角,任何风吹草动,若有任何消息或异样,立刻来报。”
她的平静,她的漠然,与她此刻狼狈虚弱的形象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让王嬷嬷心下凛然,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了声“是”,缩着脖子退到门外廊下,竟真像个忠心耿耿的老仆般,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警惕地注视着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的院门方向,以及那些如同雕塑般的侍卫。
室内,重新归于寂静。沈清辞缓缓将后背靠向冰冷的墙壁,一直强撑的精神如同拉满的弓弦骤然松弛,那被意志力强行压制下去的、源自灵魂和肉体的双重疲惫与虚弱,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反噬,几乎要将她淹没。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掷罐、呼喊,看似简单,实则精准地计算了角度、力度和时机,几乎榨干了她这具破败身体里最后一丝能量。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四肢百骸都泛着一种深沉的酸软和无力,喉咙里甚至隐隐泛起一丝腥甜。
她闭上眼,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了眸底深处翻涌的算计与冰冷。她在脑海中清晰地默念:“系统,全面扫描并评估我当前身体状态,给出详细报告。”
【指令收到。开始全面扫描……扫描完成。】
【宿主身体状态详细报告:】
【*生命体征:稳定,但处于较低水平。】
【*能量储备:严重透支(低于安全线15%)。肌肉组织存在多处轻微拉伤(源于瞬间爆发式用力)。】

【*精神力:中度疲劳(持续高度集中及应对危机导致)。】
【*综合判定:灵魂与肉身契合度因过度透支下降至72%,排斥反应风险提升至黄色警戒级别。】
【建议:立即进入深度睡眠休息至少六小时,并补充高能量流质食物。强烈警告:若再次出现类似透支情况,将极大加剧排斥反应,可能导致部分记忆碎片丢失或身体机能永久性损伤。】
果然如此。沈清辞在心中冷冷地确认。这具身体,就像一件布满裂纹的瓷器,勉强粘合,却经不起任何稍大些的风浪。空有前世纵横商海的智慧与手段,却被这具皮囊所困,这种感觉让她极度不悦。改善体质,必须作为最优先事项提上日程,否则,再精妙的布局,也可能因这“硬件”的拖累而满盘皆输。
就在她凝神内视,试图通过某种玄妙的呼吸法门,引导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气血流速稍稍加快,以缓解肌肉酸痛和精神疲劳时,脑海中那幅由【实时监控符】构建的、覆盖了整个揽月阁内外的全息立体影像,突然出现了新的、剧烈的能量波动——
院门外把守的侍卫们似乎同时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原本就挺拔的身姿瞬间绷得更紧,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他们迅速调整了站位,形成了一种更具压迫性和防御性的阵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肃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紧接着,一个身着杏黄色四爪蟒袍、腰缠玉带、头戴束发金冠的挺拔身影,在一众手执宫灯、低眉顺目的内侍簇拥下,步履带着显而易见的急促,出现在了揽月阁那破败的院门口!昏黄跳跃的灯火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焦躁。
太子景煜!
他居然亲自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被视为污秽之地的冷宫!
沈清辞心中猛地一凛,像是有根无形的弦被瞬间拨动。但仅仅千分之一秒后,那瞬间的波动就被更深的、冰冷的理智所取代。来了也好,省得她再费周章。正好让她亲自会一会这位在她“记忆”中凉薄寡恩、为了权势可以毫不犹豫牺牲发妻的“好夫君”。她倒要看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刺杀风波,这位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太子殿下,会如何表演。
她迅速而无声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身体更多的重量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让肩膀微微内扣,脖颈呈现出一种易折的脆弱弧度,脸色在摇曳的、昏黄的灯影下,刻意营造出一种失血过多的、近乎透明的苍白。然而,当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内侍从外面推开,发出刺耳噪音的瞬间,她抬起了眼眸。里面没有预料中的委屈、恐惧、愤怒或者见到救星的狂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漠然的平静,如同结了薄冰的湖面,映不出丝毫情绪,却莫名让人心底生寒。
景煜迈过那不算高的门槛,踏入这间充斥着霉味、灰尘和破败气息的屋子时,英挺的眉头下意识地紧紧蹙起,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与不适。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先是扫过地上那片尚未完全干涸的水渍和散落的碎陶片,最后,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牢牢定格在那个倚坐在床头、仿佛下一瞬就会化作轻烟消散的女子身上。
她变了。
这是一种极其直观、无法忽视的感受。以前的沈明珠,美得如同精心养护的菟丝花,娇柔,艳丽,却总是带着一种依附于他的、小心翼翼的怯懦,眼神是飘忽的,游移的,时刻带着讨好的意味。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形销骨立,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脊梁骨却像是用什么坚硬的东西重新塑造过,挺得笔直。她的眼神是定定的,像两口废弃多年的古井,幽深,沉寂,让人窥不见底,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被反向审视的压力。
这不正常。景煜的心底,警铃微作。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沈清辞微微动了动,作势要掀开那床薄薄的、散发着异味棉被起身行礼,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气若游丝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
“免了。”景煜抬手,做了一个极其敷衍的虚扶动作,声音刻意维持着平稳,却依旧能听出底下压抑的不耐与探究,“听闻你这里遭了贼人,受了惊吓?可曾受伤?”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在她身上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试图找出表演的痕迹,或者……别的什么。
“劳殿下挂心,臣妾性命无碍。”沈清辞顺从地停止了下床的动作,重新靠了回去,垂下那如同蝶翼般浓密的眼睫,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意,“只是受了些惊吓,心神难安。若非……若非臣妾命不该绝,恰好被噩梦惊醒,碰倒了床边的水罐,制造响动惊走了贼人,恐怕此刻……”她顿了顿,抬起眼帘,那平静无波的目光直直看向景煜,“已不能在此与殿下说话了。”
她的声音依旧不高,甚至带着虚弱的沙哑,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指责与控诉,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客观,平静地陈述着一个刚刚发生、险些成真的事实。然而,正是这种不带情绪的陈述,反而比任何声泪俱下的哭诉都更具穿透力,像一把钝刀子,缓慢而坚定地割裂着某种伪装。
景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下令严加看管、等同于半个死牢的冷宫里,他这个待罪的太子妃,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这传扬出去,不仅仅是打他这位储君的脸,更是将“杀人灭口”、“东宫阴私”这些最恶毒的猜测,明晃晃地摆到了台面上!尤其是在巫蛊案三日期限将至,即将最终定论的敏感时刻!这背后策划之人,其心可诛!
“可知是何人所为?可有看清贼人样貌特征?”他沉声问道,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沈清辞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肌肉的牵动。他内心深处,那个“苦肉计”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一个失势的、濒死的女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沈清辞抬起眼帘,目光坦然得近乎放肆地对上他那双充满探究与审视的眸子,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转瞬即逝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殿下觉得呢?臣妾身陷囹圄,手无缚鸡之力,耳目闭塞,与外界断绝音讯,形同废人。谁会如此迫不及待地,非要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而且……是动用淬了剧毒、见血封喉的匕首,这等狠辣绝户的手段?”
她轻轻巧巧地,将这个问题,如同抛掷一个烫手的山芋,原封不动地、甚至还加了几分力道地,抛了回去。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经过冰水浸泡的细针,精准地扎在景煜那敏感多疑、时刻紧绷的神经最脆弱处。
淬毒匕首!景煜眼神骤然一凝,锐利的目光瞬间转向一旁垂手侍立、连呼吸都放轻了的侍卫头领。那头领感受到太子的注视,身体绷得更紧,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声音压得极低,却足以让室内几人听清:“回禀殿下,卑职已仔细查验过破损窗棂,其上确有被锋利刃器大力划割的新鲜痕迹。且……且在那窗棂木屑之中,嗅到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甜之气,经初步辨认,疑似某种混合性剧毒,毒性猛烈。”
景煜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若是普通贼人,或者沈明珠自己为了制造动静而弄出的拙劣把戏,绝无可能、也绝无必要用到淬毒的匕首!这分明是专业的、训练有素的杀手,目的明确,就是要一击毙命,不留任何活口,甚至不给任何救治的机会!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敢在他景煜的东宫范围之内,行此等悖逆狂悖、无法无天之事?是为了灭口,坐实巫蛊案的“铁案”?还是为了将水彻底搅浑,甚至……将这把火,最终引到他的身上?!
一时间,无数纷杂的念头、怀疑的对象,如同潮水般在景煜精明而多虑的脑中疯狂翻涌、碰撞。他首先排除了沈明珠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她没这个能力,也没必要用这种十死无生的方式。那么,剩下的可能性……
沈婉如那张总是带着三分怯弱、七分仰慕的楚楚动人的脸庞,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不愿深想。不会是她,她那般柔弱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平日里对沈明珠这个姐姐也是“尊敬有加”……怎么可能?可是,若不是她,在这深宫之中,还有谁如此急切地、非要沈明珠立刻去死不可?难道……是朝中其他那些虎视眈眈、时刻想把他拉下储君之位的敌对势力,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同时打击他和背后的沈相府?
想到这里,景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比这冷宫的夜风更刺骨。
“此事,性质恶劣,孤定会亲自督办,彻查到底!”景煜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惊疑与怒意,语气重新恢复了属于储君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厉,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落在沈清辞身上,“无论是谁,胆敢在东宫行凶,孤绝不姑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话,既是对沈清辞说,也是对在场所有目睹此事的侍卫、内侍说,更是对他自己那纷乱心绪的一种强行镇定与宣告。
“臣妾,相信殿下会明察秋毫,秉公处置。”沈清辞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听不出丝毫的期待或感激,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预期,“只是,经此一事,臣妾着实有些……害怕。原来这冷宫深苑,也并非与世隔绝的安身之所。”她的话语带着恰到好处的余悸,目光却清亮得迫人。
景煜看着她那副弱不禁风、仿佛受尽惊吓,却又冷静理智得异乎寻常的模样,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与憋闷感更甚。他厌烦这种无法完全掌控局面的感觉,更厌烦沈清辞此刻这种超然事外的态度。他挥了挥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即日起,揽月阁内外,加派一倍精锐人手,十二时辰轮班值守,没有孤的亲笔手令,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不得出入探视!”
这道命令,既是对她的一种变相保护,杜绝类似刺杀事件再次发生,同时,也是一种更为严密的监禁与信号——在他查清真相之前,沈明珠必须被牢牢控制在这方寸之地,不能与外界再有任何接触,不能再生出任何事端。
“臣妾,谢殿下恩典。”沈清辞微微颔首,姿态恭顺,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谢意。
景煜又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了她片刻。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或许是警告,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别的什么。但看着沈清辞那副低眉顺眼、却仿佛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无形屏障之中的模样,只觉得胸口那股郁气越发凝实,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猛地一甩蟒袍那宽大的衣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与怒意,转身大步离去。他必须立刻、马上着手调查,这背后的黑手,究竟意欲何为!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太子一行人,如同来时一般,匆匆而来,又携着满身低气压匆匆而去。揽月阁再次被沉重的寂静所笼罩,只是院中那增加了一倍、如同标枪般挺立的侍卫,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太子的龙涎香气味,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让这破败的宫苑,气氛更加凝滞、压抑。
王嬷嬷直到太子的仪仗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才敢长长地舒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她小心翼翼地再次蹭进屋内,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更加殷勤的讨好:“娘娘,您瞧瞧,太子殿下还是关心您的!一听您出事,这不立刻就赶来了?还加了这么多侍卫保护,可见殿下心里……”
沈清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打断了她那毫无意义的奉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闭嘴。出去守着。”
王嬷嬷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不敢有丝毫违逆,连忙噤声,乖乖退了出去,还不忘轻轻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室内,重归真正的寂静。沈清辞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外露的情绪尽数收敛。景煜的心里只有他的权位和江山,今日亲临,与其说是出于对发妻的半分情谊或关心,不如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事件打乱了步骤,前来确认局势、稳定局面、并试图掌控主导权的政治行为。不过,他加派守卫的举动,倒是无形中为她提供了一层坚硬的、暂时的保护壳。至少,沈婉如和张嬷嬷短期内再想动用类似今夜这种简单粗暴的暗杀手段,难度和风险都会呈几何级数增加。
这,算是今晚这场生死危机带来的、一个意料之外的附加收获。
然而,沈清辞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放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婉如那样的人,一计不成,定然会再生二计,而且只会更加阴险刁钻。明的武力不行,必然会转向更隐蔽、更致命的阴谋。更何况,巫蛊案的三日期限,明日,便是最后一天!真正的决战舞台,是在那庄严肃穆、决定着无数人生死的宫廷审讯之上!
她必须利用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夜晚,做好万全的准备,织就一张足以在公堂之上,扭转乾坤、反败为胜的网!
“系统,”她在脑海中,用清晰而冷静的思维下达指令,“调取翰林院待诏张松,即负责鉴定巫蛊人偶笔迹的官员,其全部详细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其性格弱点分析、家庭成员与社会关系网、近日详细行踪轨迹、以及是否有任何可利用的把柄或迫切需求。”
【指令收到。开始深度信息检索与整合……此类涉及具体人物核心隐私及动态信息,需消耗积分:10点。是否确认?】
“确认。”
【积分扣除成功。信息整合中……】
【目标:张松,字劲节,年四十二。翰林院待诏,从六品,专司书画鉴赏、笔迹核对等职。】
【性格深度分析:表面谨慎持重,实则内心怯懦,优柔寡断。极度贪恋财物,但相较于钱财,更恐惧失去现有地位与声誉。将家族门楣看得极重,可为此牺牲个人原则。】
【人际关系网:其妻族与沈婉如生母的娘家,存在一房已出五服的远亲关系,平日并无明面往来,但近三个月内,其妻曾两次秘密接收过来自沈婉如贴身宫女春桃的“赠礼”。】
【近日行踪:除例行入翰林院当值外,频繁于散值后出入城南“墨香斋”书画铺,每次停留时间约一至两个时辰。经交叉信息比对,该店铺实际为京城一地下钱庄的掩护据点,张松于此,疑似进行书画抵押借贷,或参与非法牟利。】
【弱点/把柄总结:1.参与伪造笔迹鉴定(虽可能非主观意愿,但难辞其咎)。2. 可能存在经济问题及非法交易。3. 极度重视家族声誉,惧怕丑闻。】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如同暗夜中划过的流星。贪财而更惜命,重利而更畏名,并且已经身陷泥潭,留下了如此明显的尾巴……很好,这样的人,就像是提线木偶,最容易操控,也最容易在关键时刻,反噬其主。
与此同时,她分出一缕心神,感知着脑海中那枚【追踪符】所代表的、属于沈婉如的微弱光点。只见那光点在太子离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正以一种近乎小跑的快速,向着东宫主殿的方向疾速移动。
沈清辞的嘴角,无声地噙起一丝冰冷而笃定的笑意,如同雪原上悄然绽放的冰菱花。
看来,她那位“好妹妹”,此刻正心急火燎地去找她的“煜哥哥”打探消息、撇清关系,或者……是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继续编织她那柔弱的谎言,吹动那恶毒的枕边风了。
风,已经凭借她之手,成功地刮了起来,并且比预想中更为猛烈。
那么接下来,就看这场由她悄然引导的暴风雨,最终会先将谁的船,彻底掀翻,吞噬殆尽!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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