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贾张氏扯了秦淮茹一把。她心里清楚,今天这脸是丢大了,不光在院子里,怕是整条街都会传开。毕竟来找孙红心看病的人不少,哪天不来个三五人?
“红心,那钱真不要了?”张航听了气得不行。孙红心看不好病?简直是笑话。之前他妈身体不好,跑医院、吃药,钱没少花也不见好。可孙红心看了之后,十几副中药下去,他妈现在身体好得都能打老虎。
“呵呵,花一块钱换和贾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买卖不划算吗?”孙红心只是笑了笑。看似损失了一块钱,但能摆脱贾家这个泥坑,别说一块,就是十块他也觉得值。
不然以后贾家再来,看还是不看?不看有违医德,看又是给自己添堵。现在这样最好,直接断了贾家死缠烂打的机会。
当然,这其中的道理,张航那个憨憨估计还得琢磨一阵。
“红心,干得不错。”孙燕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孙红心,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其实孙燕早就到了,从孙红心开口说话时就在一旁,但她没有打断,因为她相信弟弟能处理好这件事。果然,孙红心说话从容不迫,语气平和,却让贾家无从反驳。
孙燕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至于那一块钱,就当是施舍了。
李军也对孙红心竖起大拇指。
张航的妈妈甚至想去找贾张氏理论,她最清楚孙红心的医术。幸好孙红心及时拉住了她:“张姨,别去了,不值得。用一块钱换来以后的清净,这买卖不亏。”
张航的妈妈朝贾家的方向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红心,你就是脾气太好。以后再有这种事就跟我说,我去帮你要钱。看病付钱,天经地义,到哪儿都说得通。”
这一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别人家或许不算小数目,但对孙红心家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用一顿饭换来这个结果,孙家姐弟都觉得值得。
至于生不生气,孙红心自然不会为这种事动怒。生气是惩罚自己,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轻轻拍了拍张航 ** 背,帮她顺气:“张姨,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以后不理她就是了。走,我们回去,我给您号号脉。”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长辈都喜欢孙红心,甚至超过自家孩子。放在半个世纪后,他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有礼貌、温文尔雅、长相英俊,几乎挑不出缺点。
被孙红心拍了两下背,张航 ** 气也消了不少。她伸手点了点孙红心的额头:“你呀,今天就不号脉了。燕子今天领证,刚说要去军子家吃饭呢。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号脉明天再说。”
张航在一旁看得牙都酸了,糖都止不住那种酸。要知道妈妈跟他说话时,通常都是先拿起鸡毛掸子再开口的!
孙红心看了看张航 ** 脸色,确实不错,便不再坚持:“那行,张姨,我先跟我姐去吃饭了,明天再给您看。”
“快去吧。”张航妈妈轻轻拍了拍孙红心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温暖得连皱纹都舒展开来。
李军家离四合院不远,骑自行车不到半小时。不过不是孙红心骑,他坐在李军的二八大杠后座上不停抱怨:“姐夫,你就不能给后座加个棉垫吗?硌得我屁股疼。”
李军还没说话,旁边骑车的孙燕就先开口了:“臭小子,就你事多。你姐夫那车是单位配的巡逻车,加个垫子像什么话?让你买车你又不买。”
“那还是买吧。”纠结一番后,孙红心终究还是松了口。琢磨着今后可以搭姐姐的便车,但那辆二六杠自行车实在太矮,腿都伸不直,再说搭车时还说不准是谁载谁。姐夫的自行车坐垫又硌得慌,自己骑车至少垫子里还有层海绵,多少舒服些。“姐夫,你明天买了直接给我送过来,砸钢印那些手续也得帮我办好。”
这年头买自行车就跟几十年后买车似的,还得上牌照——也就是砸钢印。之后每年还得交三块钱,简直像后来的交强险。
“成,明天中午就给你送去。”李军乐呵呵地应着。反正他每天上班就是四处巡逻,顺路去国营商场给小舅子买辆车也合情合理。
听见姐夫爽朗的笑声,孙红心也笑了。要说这姐夫确实没得挑,部队转业干部,现在领着二十一级工资,每月加上岗位补贴能拿六十五块,再升就是副科了。更难得的是他待人周到,对姐姐和自己都照顾有加,比那个傻柱强多了。
孙燕独自骑着车,见丈夫和弟弟相处得这么融洽,也抿嘴笑起来。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一路欢声笑语中,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多花了十几分钟。刚进李军家门就听见埋怨,不过不是冲孙红心来的。
“怎么这么晚才到?红心的行李呢?”李军的母亲、孙红心的大姨宋桂蓉直接略过儿子儿媳,满心满眼都是外甥。
“妈,您让他自己说。”孙燕轻轻踢了下弟弟的屁股,瞪了他一眼。既然婆婆问起来了,这锅她可不背。
孙红心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搀住宋桂蓉。那副模样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痞气,但在老人眼里却是亲昵的表现。“大姨,我就不住这儿了,现在住房紧张,您这儿也挤不下。不过我保证每天下课都来吃饭。”
原本笑吟吟被扶坐下的宋桂蓉,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不住这儿?那怎么行!你一个人谁照顾?跟大姨说实话,是不是你姐夫教你这么说的?”说着就开始四下张望,显然在找趁手的家什教训儿子。
李军对亲妈这反应再熟悉不过,一边躲闪一边连连摆手:“妈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巴不得他住过来呢,是红心自己觉得咱家太挤了。”
孙燕赶紧挨着婆婆坐下打圆场:“妈,真不怪军子,是红心自己不愿意来。反正他天天来吃饭,其他事情我每周去帮他打理一次就是了。”
听了儿媳的劝解,宋桂蓉这才作罢,紧紧攥着外甥的手叮嘱:“那你一个人住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过得不好就搬过来。大姨这儿就是你自己家,记住了?”
作为没爹没妈的孩子,宋桂蓉这话一说,孙红心和孙燕眼眶都红了。他们生活虽不愁吃穿,情感上却有一个大洞。尤其在奶奶去世后,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孙红心这个穿越者都透不过气,更别说孙燕了——她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弟弟。
这也是孙红心不爱往外跑的原因,他不想让姐姐多操心。所以他在家故意调皮,逗姐姐开心,不让她总绷着脸。
看姐弟俩红了眼,宋桂蓉赶紧拍了拍嘴:“瞧我这张破嘴。”
“大姨,不怪您。”孙红心拉住她的手,靠在她肩上,“我和姐姐只是想起奶奶了。不过她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知道我们现在过得好,又有了妈妈,一定很高兴。”
说着,孙红心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抽噎着流了鼻涕。孙燕更忍不住,躲在李军怀里哭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李军不会安慰人,只能紧紧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宋桂蓉也搂着孙红心掉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不哭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走,大姨做了好吃的,吃饭去。”
“好。”孙红心擦着眼泪笑了,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丢脸——一个穿越者一天哭了两次。可实在忍不住。
晚上这顿饭,在这个年代算得上奢侈:排骨炖土豆、辣椒炒肉、韭菜炒鸡蛋,再加两个蔬菜和纯白面馒头。一般人家过年也吃不上这么好。
菜一看就是为孙红心准备的。这年头大家都缺油水,买肉专挑肥的,很少人买排骨和瘦肉。只有孙红心觉得肥肉太腻,碰都不碰。
“好吃。”孙红心大口吃着,享受姐姐和大姨不停给他夹菜。
宋桂蓉看他吃得香,比自己吃还开心。虽然她也觉得这么吃太奢侈,可家里孙红心最小,只能由着他。
“红心,过几天我们队里几个人去打猎,你想不想一起去?”李军觉得小舅子太宅了,整天窝在家看书,不像男孩子。
打猎?孙红心当然有兴趣。既能去山里收集东西,又能摸枪——姐夫他们肯定带枪,哪个男孩不想碰枪?
可他嘴里塞满食物,还没开口,孙燕和宋桂蓉就同时喊:“不准去!”
宋桂蓉不停地往孙红心碗里夹菜,嘴上劝道:“红心,别听你姐夫的,打猎有什么意思?山上多危险啊,万一碰上老虎、野猪,你想跑都来不及。你姐夫他们天天练,身手好,你在家看看书多好,反正他们打到东西也会带回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孙红心眼睛都亮了——老虎?传说中的金渐层,现在还有野生的?要是能亲手摸一下该多好。
李军听得心里发酸。合着就担心小舅子遇到危险,自己就无所谓是吧?可他又不敢顶嘴,瞧母亲那眼神,再啰嗦一句,这顿饭怕是都吃不成了。
孙红心当然还是想去,不过他也知道得讲策略。咽下嘴里的饭菜,又喝了一口排骨汤,他说:“大姨,您放心,我不跟姐夫进山。我就在山脚下转转,看能不能采点药材、挖点野菜什么的,那些我姐夫也不认识。”

孙燕最了解弟弟,是她一手把孙红心带大的,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涉险。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下心来。再说她也觉得男孩子不能总闷在家里。“那红心,你可记住了,不准跟着你姐夫进山,就在山脚看看。”
“嗯嗯。”孙红心当然不傻。他空间里确实缺能吃的野物,但那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抓。花钱请人打猎不行吗?再说姐夫他们是带枪上山的,打回来的东西早就成筛子了,能吃就不错了,根本养不活。
至于空间里将来养什么,他早就想好了:野猪、野鸡、野山羊、傻狍子、麂子这些都可以。野兔他是不会考虑的,一来繁殖太快,他可不想空间里野兔成灾;二来野兔会打洞,他也不想空间里到处是洞。
所以他跟姐姐和大姨说只在山脚转悠,是真话。他确实打算在山脚找找药材或野菜,能移植就移一点进空间。
“你一定把红心看好,他要是伤着了,我扒了你的皮。”宋桂蓉见拦不住,只好转头叮嘱儿子,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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