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员工挂网上了，说我提供的免费午餐是“猪食”。
可他们不知道，那是我花大价钱从五星级酒店订的，人均标准150元。
全网都在骂我黑心，连我的合伙人岑芳都给我发消息：【要不就顺着大家的意思，换成补贴吧？】
我心一横，直接发了全员通知：
【为响应大家对健康饮食和自主选择权的追求，公司决定取消免费午餐。】
【即日起，改为午餐报销制，每人每日上限30元，凭发票月底统一报销。】
通知发出的瞬间，公司的群，炸了。
——
我创立的游戏公司，在业内有个外号，叫“别人家的公司”。
无他，福利好。
尤其是我拍板定下的人均150元免费午餐，合作方是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
每天中午，行政部的小姑娘推着餐车进门，整个办公区都飘着一股让人幸福的饭菜香。
“李哥，今天有黑椒牛仔骨！”
“我的天，还有佛跳墙？”
“我爱死这家公司了！”
我喜欢听着这些年轻人的欢呼，这让我觉得，我正在一步步建成我年轻时梦想加入的“神仙公司”。
直到新来的保洁张姨出现。
她快五十了，手脚还算麻利，人前总是一副淳朴热心的模样。
但她吃饭很奇怪。
她从不打那些昂贵的荤菜，餐盘里永远是青菜和豆腐。
然后，她会用自己带来的饭盒，将那些牛仔骨、大虾、东坡肉，小心翼翼地打包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节俭，吃不完想带回家。
后来，我才从行政小姑娘那里听说，张姨每天都把打包的饭菜带回家给她上大学的儿子吃。
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公司福利嘛，只要员工能感受到，怎么使用是他们的自由。
但事情渐渐变了味。
茶水间、卫生间，开始出现张姨的声音。
“这饭菜，油太大了，哪有我们自己做的健康。”
“就是，李总看着年轻，不懂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想吃口清淡的。”
“楼下那家猪脚饭才20块钱，好吃得很，省下来的钱干点什么不好。”
她说话的对象，都是那些刚毕业不久，涉世未深的年轻员工。
很快，我发现公司内部多了一个叫“午餐监督群”的微信群。
群主就是张姨。
每天，群里都在上演对酒店午餐的“批斗会”。
【今天又是红烧肉，腻死我了。】
【这西兰花炒得软趴趴的，一点不清脆。】
【我怀疑李总是不是从这里面拿回扣了？150的标准就这？】
我无意间在一名员工的电脑上瞥到了群聊内容，心里有些无奈，但只当是员工的正常吐槽，没太在意。
我的纵容，让张姨的胆子更大了。
这天下午，她直接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
身后还跟着几个在群里最活跃的年轻员工。
“李总。”
张姨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
“我们代表公司的同事们，来跟您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我放下手里的文件。
“我们觉得，这午餐，不如取消了，直接换成现金补贴。”
“我们算过了，外面吃一顿最多30，您就按每天100块钱补给我们，公司省了钱，我们也能吃得更自由，更健康。”
我笑了。
“张姨，我跟酒店签的合同，是实打实的人均150元标准，比你们要的100块现金，价值更高。”
“我这么做，是想让大家在辛苦工作之余，不用为吃什么烦恼，能吃得好一点。”
我的话音刚落，张姨的脸就垮了下来。
她突然拔高了音量，对着办公室外面喊：
“李总就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打工的就是想省点钱，吃口家常饭，她非要逼着我们吃这些油腻腻的‘猪食’！”
“他就是想落个好名声，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声音尖利，传遍了整个办公区。
不少员工从工位上探出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关心，只有看热闹的兴奋。
我看着眼前撒泼的张姨，和门外那些默许的眼神。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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