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瞧我这品相。”
陆潮生抓起那只大鲍鱼,托在手心转了转:“黑沙沟深海里长的,三年才能长这么大,壳上没一点磕碰,肉厚得能透光。镇上收购站都给二十五,您这开价没诚意啊?”
他这话半真半假,镇上收购站肯定给不到二十五,但他注意到了对方刚才微表情。
他笃定这是个识货的。
这种极品鲍鱼在县城饭店里,一盘能卖上百块,二十块收赚大发了。
罗金荣胖脸上的肉抖了抖,捻佛珠的手停了:“小兄弟,你这就不懂行情了。现在县城里海鲜多,鲍鱼不算稀奇货,二十块不少了。”
“不稀奇?”
陆潮生笑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鲍鱼。”
说话间,他指着鲍鱼壳内侧那圈细密的纹路:“您看这金线蚊,只有深海冷水域的鲍鱼才有,比暖水里的鲜十倍。您饭店要是用这货做招牌,客人能踏破门槛!”
他前世做海鲜批发时,各种海鲜如何分辨门清。
罗金荣的小算计被戳破,脸色一沉:“话是这么说,但你这一袋子至少三十斤,我全收了,放久了卖不完怎么办?死一只就得亏一只的钱,风险都在我这儿。”
他拍了拍麻袋:“最多二十五,再多我真吃不下。”
这话倒是实在。
八十年代没冷链,鲜活海货放不了两天,这么多鲍鱼要是砸在手里,谁都会肉疼。
可陆潮生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承认货好,只是怕囤货。
他站起身,慢悠悠的系上麻袋:“老板既然吃不下,那我就不耽误您功夫了。”
他故意往主街方向望了望:“听说街那头的红旗饭店最近在推海鲜席,天天满座,别说三十斤,就是五十斤他们也吃得下。”
红旗饭店是县城的国营老字号,靠着接待单位聚餐,生意火得很。
罗金荣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他跟红旗饭店明里暗里抢了不少生意,要是被他们收了这批好货,自己的生意就别想好了。
“哎,小兄弟别走啊!”
王罗金荣连忙拦住他,脸上挤出笑:“价钱好商量嘛!你说个数,合适我就收了。”
陆潮生心里有了底,他特意从红旗饭店门口绕,就是为了摸底。
在看到那个宣传招牌后,他就知道如何卖给聚鲜楼了。
现在见罗金荣急了,他翻到不急了:“我也不讹您,三十五一斤。这鲍鱼您留着做招牌菜,就算一盘卖八十,三十斤能出多少盘?老板是生意人,比我会算。”
“三十五太高了!”
罗金荣脸都快绿了:“二十八,不能再多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啊!”

“那我还是去红旗饭店吧。”
陆潮生扛起麻袋就走,脚步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
他算准了罗金荣舍不得这好货,更怕落到竞争对手手里头。
“最多三十二一斤!我收了!”
果然,没走出三步,罗金荣就憋不住喊了一声。
陆潮生转过身,勾唇一笑:“成交!”
罗金荣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也没反悔,只是声音有些肉痛:“算你狠!称称多少斤!”
服务员拿来秤,还真被罗金荣看准了,三十斤零五两。
“给你凑整一千,小兄弟,以后有好货直接送来,我照单全收不会亏待你!”
到这一步了,罗金荣也懒得抠搜,直接豪爽的点了一叠大团结。
“鄙人罗金荣,这是我的名片。”
除了给钱,罗金荣还递过来了一张名片:“下次,可不能这么喊价了哦!”
“只要老板实在,我自然先来您这儿。”
陆潮生握着一叠大团结和名片,含糊的回了句。
他知道,这县城里的门道多着呢,今天这一仗打赢了,以后再来卖货,腰杆才能更硬。
从聚鲜楼离开,陆潮生看了眼不远处的红旗饭店。
他心里盘算着,后面还是得多找几个下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然,等罗金荣摸清他的底细,就是他吃亏的时候了。
不过来县城,真是来对了。
要是卖给镇上的收购站,最多卖个十五块,虽然走了二十多里路,可赚的何止一倍啊!
兜里揣着一叠大团结,他没急着往回赶,而是先拐进了街角的供销社。
这地方是县城里物资最齐全的所在,玻璃柜台里摆着从布料到日用品的各色物件,柜台后的售货员穿着灰蓝色的的确良褂子,正低头拨弄着算盘。
“同志,要床新棉被。”
陆潮生走到布匹区,指着柜台最上层叠得整齐的棉被说。
那棉被是新弹的,白棉布面,边角缝着细密的针脚,看着就暖和。
售货员抬眼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肩上还沾着点海沙,却语气干脆,便起身取下棉被:“三十五块一床,要哪种花色?”
“就这个白的,耐脏。”
陆潮生没挑拣,又指了指旁边的面粉袋:“再来十斤面粉,要一等粉。”
一等粉比普通面粉白,做包子馒头更松软,孩子们肯定爱吃。
付完钱,售货员用粗麻绳把棉被和面粉捆好,递到他手里。
陆潮生接过来,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好货。
以前家里的棉被是林秀莲陪嫁时带来的,用了五六年,棉絮都结了团,冬天盖着漏风,这下终于能让娘仨睡个暖和觉了。
从供销社出来,他又往肉铺走。
肉铺门口挂着半扇猪肉,油亮亮的,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掌柜的是个络腮胡大汉,正拿着刀给客人割肉。
“掌柜的,要五斤五花肉,肥点的。”
陆潮生往柜台前一站,声音洪亮。
这年头,肥肉比瘦肉金贵,熬出油能炒菜,剁成馅做包子更是香得能馋哭孩子。
他答应了石头要吃大肉包子,自然不能食言。
络腮胡掌柜愣了愣,手里的刀顿了顿:“五斤?小伙子,你确定?”
这年头普通人买肉,大多是几两几两地割,五斤肉可是笔不小的开销,足够一家子吃好一阵了。
“确定,多割点肥的。”
陆潮生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钱。
掌柜的见状,也不再多问,拿起刀在半扇猪身上比划了两下:“唰唰”几刀就割下一大块五花肉,放在秤上称了称:“正好五斤二两,算你五斤的钱,一共八块五。”
付了钱,陆潮生接过用荷叶包好的五花肉,油香混着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前世他山珍海味吃遍了,却没觉得哪样比这刚割的五花肉更勾人。
拎着棉被、面粉和五花肉,陆潮生还觉得不够。他又绕到街角的杂货铺,买了两包白砂糖、一小袋酵母粉,甚至还奢侈地买了半块肥皂。
家里的肥皂早就用完了,林秀莲一直用草木灰洗衣服,手糙得让人心疼。
东西太多,不好拿,陆潮生看到路边有个被人丢弃的破麻袋,捡起来抖了抖灰尘,把棉被、面粉和杂货一股脑塞进去,只把五花肉拎在手上。
这样一来,从外表看,他就像个刚从镇上赶集回来的普通渔民,不会引人注意。
财不外露的道理,他前世吃了太多亏,这辈子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陆潮生扛着破麻袋,打道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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