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宛清资助的第十年,宋津年收到了一封国外公司的offer。
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耳边,带着难以置信,急切地劝说。
“津年,你说真的?签证办好就走?为什么啊!”
“是啊,沈总对你多好啊,十年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九十九次求婚,我们可都看着呢,浪漫得不像话!你一次都没点头,沈总都没放弃,这还不是真爱?”
“是不是因为那个黎墨阳?哎呀,他就是沈总新资助的一个小弟弟,听说身世挺可怜的,沈总就是新鲜感,发发善心,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对啊津年,你别犯傻,十年感情呢!沈总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真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影响。”
爱?
宋津年抬起眼,目光越过喋喋不休的朋友们,落向街对面。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驾驶座上的女人侧身,极其自然地为副驾的男孩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那是沈宛清。
一旁的黎墨阳,仰着脸对她笑,眉眼弯弯,那侧脸的轮廓,竟真的与自己年少时有几分相像。
沈宛清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放松甚至堪称宠溺的笑意。
那是这半年来,宋津年在她脸上越来越少看到的,对着自己时,则更多是疲惫和不耐。
朋友们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一幕,声音戛然而止,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呃,可能就是碰巧遇上了。”
“沈总她。”
宋津年收回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
他打断他们,“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出国的事,已经定了。”
他站起身,对朋友们勉强笑了笑,没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转身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

午后的风带着暖意,吹在他脸上,却让他觉得有些冷。
十年。
他想起刚被沈宛清从那个破败、充满霉味的家里带出来时,他缩在角落,连头都不敢抬。
是她耐心地、一点点教他礼仪,带他见识繁华,给他最好的一切。
她把他宠成了真正的王子,让他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那九十九次求婚,每一次都盛大而精心,满足所有少年的幻想。
他不是不心动,只是心底总有一丝不安,觉得这美好得像一场易碎的梦。
他总想,再等等,等到他足够配得上她,等到他确信这份爱牢固不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一年前,她带着黎墨阳出现,揉着那男孩的头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津年,你看,我找了个你的小替身,有趣吗?”
是他第一次因为黎墨阳故意打碎他收藏的音乐盒而生气时,沈宛清皱起眉,语气带着责备:“津年,他年纪小,不懂事,你让着他点。一个旧盒子,碎了就碎了,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是他一次次发现她裙子上陌生的香水味,手机里暧昧的短信,而她从不解释,只会用更昂贵的礼物来搪塞,最后变成不耐烦地斥责:“你能不能懂点事?我很累,没精力天天哄你。”
是她最后一次求婚,第九十九次,在星空下,她握着他的手,眼神却有些飘忽:“津年,就快一百次了,到时候,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那之后,第一百次,却始终没有来。
取而代之的是她某次醉酒后,搂着他的肩膀,语气轻佻又残忍:“宋津年,我跟你说实话,再好吃的菜吃十年也会腻。你乖一点,等我新鲜劲过了,我们就结婚。”
腻了。
这两个字狠狠扎进他心里。
最后一丝幻想,在上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彻底粉碎。
他从晚上等到深夜,也没有等来她。
手机里最后收到的,是匿名发来的几张模糊照片,酒店门口,沈宛清搂着黎墨阳的腰,姿态亲密地走了进去。
这是十年来,沈宛清第一次缺席他的生日。
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
宋津年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抬头,透过交错的枝叶缝隙看向天空,很高,很蓝。
他拿出手机,点开邮箱里那封来自海外公司的offer,回复框里,只有一个字。
“收到。”
十年大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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