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曦的脸拉得更长了。
霍连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对楚云曦说:“听话,你先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楚云曦撒起娇来,“我就要看着夫君拿到长生玉,为圣上分忧。”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倨傲:“既然你说你行,那你先进去,给我们探探路。从东边那个耳室,拿一件东西出来。要是你能活着回来,本夫人重重有赏。”
她随手指的方向,是整座墓最凶险的几个机关室之一。
她想让我死。
所有人都看着霍连城,等他决断。
霍连城沉默片刻,看向我:“就按夫人说的办。去吧。”
“你要是能证明你的价值,我不会亏待你。”
我心中冷笑。
证明我的价值?
好啊。
我转身,没有丝毫犹豫,走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东耳室,我当然熟。
那里曾是我躲避野兽的第一个藏身处。
里面的每一个陷阱,每一处机关,我都了如指掌。
我故意放慢脚步,在里面磨蹭了很久,还弄出几声惨叫,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等我再出来时,我浑身是土,手臂上流着血,一副劫后余生的凄惨模样。
手里,却稳稳地托着一个锦盒。
我走到他们面前,将锦盒递给李准。
李准打开,里面是一尊小小的金佛。
楚云曦的脸色很难看。
我“不经意”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块东西,扔在地上。
“里面捡的,一块破布,不值钱。”
那是一块杏色的丝帕,一角绣着半只蝴蝶。
是我当年亲手绣的。
另一半,在霍连城那里。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李准捡起丝帕,看了一眼,递给了霍连城。
霍连城接过丝帕,手指猛地一僵。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半只蝴蝶上。
霍连城捏着那块丝帕,指节泛白。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射向我。
“这东西,你在哪里捡的?”
我用沙哑的声音回道:“就在……就在那金佛旁边。可能……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吧。”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他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我把早已编好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家乡遭了瘟疫,全村死绝,我侥幸活下来,毁了容,四处流浪,靠着祖传的寻墓手艺混口饭吃。
天衣无缝。
霍连城沉默了,眼神晦暗不明。
他盯着我被绷带缠住的脸,仿佛想透过那层层破布,看到什么。
楚云曦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走过来,再次挽住他的手臂,娇声道:“夫君,一个下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快看这金佛,做工多精致。”
“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一年了,你答应过我,周年庆时要陪我回趟家的。”
她提起婚事,霍连城的思绪似乎被拉了回来。
他脸上的异样敛去,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但他没有把丝帕还给李准,而是收进了自己怀里。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