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抚过碧玺刚做好的新风筝——这次绣的是幅双蝶穿花图,蝶翼用金线勾勒,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甚是美丽。
“二小姐,这样真的可行吗?”
碧玺忐忑地看我提笔在风筝背面题诗。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我写完最后一句,吹干墨迹,“姐姐既然最爱这句,自然该让该看的人看见。”
三日后,太子伴读赵家设赏花宴,我“偶然”带错了风筝。
当那幅双蝶风筝意外断线,不偏不倚落在太子元骋脚下时,他拾起的动作明显一顿。
“这诗……”
他盯着风筝背面的字迹,眼神恍惚了一瞬,流入出几分欣赏之意来。
我适时上前请罪,不卑不亢地跪在他的面前,“臣女不慎惊扰殿下,这不过是闺中戏作,还请殿下不要污了眼睛才是。”
“你是司马家的人?”
元骋抬眼打量我,目光里带着审视,“司马月何时学了这般笔力?”
我垂首掩饰嘴角的笑意。
嫡姐的字形娇柔,而这一世我苦练多时,早将她的笔锋模仿得惟妙惟肖,又添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有的风骨。
“殿下认错了,臣女司马淼。”
我抬眼时,恰到好处地模仿了嫡姐最常用的那种似羞似怯的眼神。
“家姐近日抱恙,未能赴宴。”
元骋明显晃神了。
他或许在想,为何一个“庶女”竟有这般才情,又为何与我那嫡姐如此神似。
只罢,可惜终归是个庶女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偶遇”太子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是在藏书楼,我正读着他最爱的《战国策》。有时是在御花园,我吹奏的曲子恰是他当年赠予嫡姐的定情之调。
每次相遇,我都比上一次更像司马月——却比真正的她更知书达理,更懂得适时展现才情而非一味清高。
他看我的眼神愈发来的热烈。
我深知,机会就快来了。
我这个前世的名义上的姐夫,最是沽名钓誉了,他娶贺兰煦,也只不过是看中贺兰家的权势对他的助力。
而我会让他知晓,我们司马家,一样可以将他扶上高位。
“你姐姐近来可好?”
一次马球会后,元骋状似无意地问起。
我黯然垂眸,似是悲伤之色。
“姐姐说病中不宜见客,连殿下派来的人都被回绝了,更不要提我这个庶妹了。”
“她总是这般,太过为他人着想。”
太子的眉头微蹙。
我知道他最近屡次拜访司马府都被拒之门外,这对一向备受追捧的他来说是何等挫败。
我这一番话看似是为司马月开脱,实则更增添了几分太子对其的厌恶。
太子生母是乐人出身,侥幸母凭子贵坐上了嫔位,入主东宫这几年来根基不稳,每每都是有人以出身不正参他一本。
“哼,庶出又如何?我便是庶出,一样稳坐东宫,本殿下生平最是厌恶那些拜高捧低之人了。”
“淼淼,你莫担心,若是司马家薄待了你,本殿下自然要让他们好看。”
时机成熟了。
我让碧玺将最早那幅“美人风筝”送到了唐国公府——这次背面悄悄添了司马月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