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半步,彻底厌烦了他的嘴脸:
“今日才知你不是良配,三日后成婚又如何?我不嫁了。”
裴知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讥讽覆盖。
“装什么?你特定备好的那件边疆婚服,我都瞧见了,你有多想嫁给我,我怎会不知?”
我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母皇送来的登基华服被他看见了。
冬夏喜艳,登基华服遍织朱锦,红绡万丈。
和中原婚服相似的红,怪不得裴知鸿会误认。
“更不用说你如今孩子也有了,云渐舒,你早就不能像从前那般自由洒脱了。”
裴知鸿眼中满是驯服野鹰的快感。
“今日稍稍服个软,以后也学乖一点,你这边疆野女,我裴知鸿不嫌弃,奉为将军夫人,也算一段佳话。”
“否则,今日被赶出将军府,来日可别挺着个大肚子,没皮没脸地回来求我!”
沈柔嘉擦了擦眼泪,款款上前,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云姐姐边疆之人,粗俗长大,想来是不懂规矩,负荆请罪怕是也没听过。”
“我不为难姐姐,你今日不必负荆,跪下来磕个响头就算……”
“啪!”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自幼习武的人,只用了三分力,那沈柔嘉的嘴角当即渗出鲜血。
“你……你打我?”
沈柔嘉满目震惊。
我上下扫视了她一眼: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
看热闹的贵人们皆是一惊。
“她疯了不成?边疆来的,竟敢掌掴丞相千金?”
有何不敢?
即便我如今尚未归国即位,只是冬夏公主,他丞相老儿来了,照样要恭恭敬敬,作揖行礼的。
我慢条斯理,甩了甩手。
“身为丞相之女,却不知把礼义廉耻放到哪儿去了?”
“成日在有妻室的男人身边晃荡,凭我的身份,他教不好的女儿,我愿意指点一二,那是他沈家的光荣。”
“云渐舒!”
裴知鸿厉声打断我的话。
他将低泣的沈柔嘉紧紧抱在怀里,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带上仇恨。
“就算你身为将军夫人,也没有权利可以对丞相之女大打出手!把礼义廉耻抛之脑后的是你吧!”
“且不说你现在还没过门呢!嗤,刚才还说不想嫁,转头就迫不及待用将军夫人的身份耀武扬威了?”
裴知鸿抬起手,竟是要替沈柔嘉还这一巴掌。
“别……”
沈柔嘉适时抬手。
“左右是我的错,我不该控诉她推我入池,也不该讨要什么道歉。”
“千不该万不该,是和裴哥哥一同长大,明明是寻常兄妹般的亲近,却总是让云姐姐误会。”
裴知鸿心疼极了,对我厉声斥责:
“你看看柔嘉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够了……”
沈柔嘉的指尖已经抚上了裴知鸿紧皱的眉头。
“我不想裴哥哥再为我忧心了。”
好戏,真是一出好戏。
母皇最喜欢的戏班子都没有沈柔嘉会唱。
我忍不住拍手称好。
“中原有句古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同理可得,有其母必有其女,没记错的话,柔嘉妹妹的生母是京城名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