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失地那天,萧慎言斩杀了所有敌国降将。
却独独留下了当初拒绝他求婚的敌国公主雅娜。
"艳儿,她是公主,杀了有损军誉。"
于是,立下赫赫战功的我住进偏帐。
杀父仇人雅娜,却住进了父亲生前的主帐。
每当深夜,我都能看见他匆匆走向主帐。
闻着他身上的胭脂香,我一忍再忍。
直到雅娜让人传话:"你父亲临死前跪地求饶,像条狗一样。"
我终于疯了,持剑踏进主帐。
面对我脖间的利刃,他语气平静:
"如果不是两国交战,我早就娶她了。"
"我爱的,始终都是雅娜。"
"艳儿,你帮我打了胜仗,我自不会亏待你。"
听到这里,我彻底明白了。
三年血战,我只是在帮他夺回心爱的女人。
我丢下剑:"把父亲的兵符还给我,我想给他上香。"
他毫不犹豫地递来那枚血迹斑斑的兵符:
"早该还你了,留着也没用。"
萧慎言以为我认命了。
却不知道,只要我带着兵符死在这个世界,就能回到真正的家。
而他,将永远失去唯一真心为他拼命的人。
......
萧慎言捏着那枚血迹斑斑的兵符,似在斟酌什么。
我伸手等待,替他挡箭的旧伤抽痛起来,让我不由蜷紧指尖。
他松手,兵符却直接砸在案几上,"当啷"一声滚到脚边。
弯腰去捡时,肩上伤口再次裂开,血腥气混着风沙涌进鼻腔。
"当心些。"他漫不经心地说,目光早已移向帐门。
雅娜正扶着侍女,裙摆沾着草屑,做出楚楚可怜状。
看到雅娜那张脸,我脑中闪过上次攻破王城的画面。
她的兄长二王子卡伦跪在我剑下哭求。
我一剑封喉时,他眼中的绝望与雅娜此刻的得意,对比何其鲜明。
萧慎言瞬间越过我,疾步抱起雅娜。
路过时,他衣摆拂过我手背,冰冷无温,只余陌生胭脂香。
我冷笑:"元帅关心错人了,我这点伤算什么,哪比得上公主金贵。"
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帐门合拢,雅娜细软的笑声传出,如针刺耳。
将士们早已退避,只有亲兵阿武上前:"将军,您的伤需要重新包扎......"
我按住他的手:"去取雅娜前日送的芙蓉糕来。"
阿武瞬间变色:"将军!那糕点有问题!昨日送炭火时我闻到杏仁苦味,恐怕是......"
"既是她的心意,总要领受。"
描金食盒端来时,风卷枯叶正拍打帐帘。
盒盖一掀,芙蓉糕甜香中透着苦意。
雅娜倒是用心,连我嗜甜都记得清楚。
一块糕下肚,喉间立生涩意。
阿武眼圈泛红:"将军,何苦如此?就算元帅偏心,您还有我们弟兄......"
话未完,我已知他所虑——怕我死了,他失去靠山。
我将最后一块糕送入口中:"阿武,以后不必再跟我了。"
夜幕低垂,月亮被云遮得只剩轮廓,连最后的光都吝于给我。
我靠着帐杆,小腹陡然传来尖锐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