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放学的铃声响了三遍,我还没等到小远的身影。
“夏女士,小远半小时前就被人接走了。” 门卫室的大爷挠着头,递过来一张登记表,
“说是您先生的助理,姓林,长得可漂亮了。”
林助理?我的指尖猛地攥紧包包,棱角硌进掌心。
整个设计院谁不知道,林薇薇对外一直自称关叙白的 “特别助理”。
我疯了似的拨打电话,小远的儿童手表关机,关叙白的号码响到自动挂断。
我七厘米的高跟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响,像在给小远的心跳倒计时。
鞋跟突然卡在井盖缝隙里,我猛地踉跄,膝盖磕在路沿上,渗出血珠。
没时间揉了。我弯腰扯掉鞋带,把两只高跟鞋狠狠砸在垃圾桶上,赤脚踩进滚烫的柏油路面。午后的余温透过脚心往上窜,混着碎石子硌出的疼,反倒让脑子更清醒。
小远书包侧袋的药瓶,今天只装了半瓶。
宴会厅的玻璃门近在眼前,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笑,像一把把钝刀割着耳朵。
我赤着脚冲进去,从门口到中央舞池,一串带着尘土和血点的赤脚印,像条绝望的尾巴。
关叙白正搂着林薇薇切蛋糕,奶油沾在林薇薇的嘴角,他低头舔掉的动作被相机定格。
周围的设计师们举杯起哄,看到我冲进来,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小远呢?” 我的声音劈了叉,赤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冷得指尖发颤。
关叙白皱眉抽回手,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闪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带哪去了?你能不能别总像个泼妇一样,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丢人。”
林薇薇怯生生地躲到他身后,手里的香槟杯晃了晃:
“夏小姐,我下午确实去看过小远,但他说想爸爸,我就......就给叙白哥打了电话,没敢擅自接走啊。” 她眼眶一红,
“是不是孩子自己跑丢了?毕竟他心脏不好,万一......”
“你闭嘴!” 我想冲过去,却被关叙白的保镖拦住。
“你闹够了没有?” 关叙白把林薇薇护得更紧,语气淬着冰,
“小远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是不是觉得我停了夏家的合作,你就可以用孩子来逼我?”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听说她儿子心脏不好,怕是故意用这个博同情吧?”
“林小姐多懂事,换我也选林小姐啊。”
这些话像图钉扎进我的耳膜,但我一点都不在意了。
我只想找到我的小远。
“关叙白,那是你的儿子!” 我挣脱保镖的钳制,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西装,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兜里的药只能撑四个小时!你让林薇薇把他交出来!”
关叙白嫌恶地甩开我,林薇薇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
“叙白哥,别气坏了身子。夏小姐可能太担心孩子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她转向我,眼神里藏着得意,
“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报假警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就在这时,林薇薇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 “阿虎” 两个字让她脸色骤变。
她下意识想挂断,却被关叙白按住手腕:“谁的电话?”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薇薇手忙脚乱地接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男人惊慌失措的吼声:
“林小姐,不好了!那小鬼在车上突然喘不上气,脸都紫了!”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我死死盯着林薇薇瞬间惨白的脸,喉咙里发出困兽的呜咽,
指尖指向门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地址......把地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