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沈欣然被剧烈的颠簸惊醒时,鼻腔里还残留着泡面的香气。十分钟前他们一家三口还在服务区餐厅,此刻皮卡车却在盘山公路上疯狂打滑。她老爹沈天霸死死攥着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抓紧!"老妈沈清大喊着,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轰隆声淹没!呵,该呀,真该呀!两个过了半辈子的人非要闹离婚,闹离婚就算了,非要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现在好了山体滑坡在身后肆虐,皮卡疯狂的向前狂奔却抵不过大雨冲刷下的泥石流......
沈欣然:完犊子呀,这特么是要一起团灭呀!
......
“天爷呀!这是要让我们沈家家破人亡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老天爷你不开眼呀......”
不知过了多久,沈欣然感觉自己像被卡车碾过一般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身边全是有哭嚎声,还有嗡嗡嗡的人声,吵的她头更疼了,哭坟也不过如此吧!
忍无可忍的她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结果一口血直接喷在一陌生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满脸是泪,鼻子上挂着鼻涕,眼睛哭成核桃,眼角皱纹都哭的撑开了,呀见到活的悲伤蛙了~
人群静默一瞬一声嘶吼换回了大家的呼吸:“啊!!!!赶紧去找吴大夫,大妮不中了!”
沈欣然一阵眩晕彻底又昏死过了去。
再次睁开眼沈欣然泪流满面,她学乖了,这次缓了好一阵才颤颤巍巍的坐起身来,沈欣然环顾四周,土坯房的屋子,墙上无数到裂痕,房顶铺着稀疏的茅草,阳光丝丝缕缕从茅草的缝隙中透进来。
身下是铺着稻草的土炕,身上盖着的是用干了的草做的被子,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上有小虫子爬来爬去......
门窗摇摇欲坠的挂着,昏暗的家中没有一件完好的家具,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还瘸了腿,上面摆着破了口的三个粗陶碗。
沈欣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握着一袋子大白兔奶糖!蒙了,她这是在哪?
突然她脑袋无比的疼,如过电影一般闪过了一个小女孩不太幸福且短暂的一生,所以她...不,不会的!这都是假的!
在一股霉味的空气中,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584521......”
女人的声音悠悠传来,沈欣然这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人,背对着自己,声音跟蚊子嗡嗡没啥区别。
“你刚才说什么?”沈欣然问。
“584521”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女人慢慢的坐起了身子,眼中含泪看着她。
沈欣然哇的就哭了:“1314!妈妈啊!妈啊!”
5845211314这串数字是她每个生日的生日蛋糕上都会写上的,意思是我发誓我爱你一生一世,别人父母都会写上字,她爸妈从来不写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中这串数字陪了她二十年!她爹还骄傲的说咱这叫含蓄,含蓄!
“闺女呀!真的是闺女呀!”沈清紧紧抱住女儿,好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哎呀妈呀她的闺女呀,她那么大个闺女呀!怎么还小了好几个号呢?
沈清:“闺女呀,让妈看看,我那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闺女怎么就成了小豆芽菜了呀!”
沈欣然:“呜呜,妈你还说呢,你咋黑黢黢,干巴巴的呀,这脸糙的跟砂纸磨过一样。”
母女相认,抱头痛哭,胡言乱语之后沈清搓着女儿的小脸心疼的说:“闺女呀,你咋这么瘦,你现在多大啦,呜呜咱那大高个,大长腿呢!话说咱这是重生到别人身上了?你有记忆不?”
沈欣然:“我...应该是有吧......”她回忆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沈清:“啥叫应该是有呀,我心里慌的不行,你妈我啥也不知道呀,这身子浑身上下跟让炮崩了一样疼的要死。你说咱是杀人全家了,还是刨人祖坟了,这怎么还能穿越呢?不就想着以后不跟你爸过了,咱吃个散伙饭再从老家搬出来就完事了,结果那泥石流追着屁股埋!”
沈欣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就不明白了,咋想的,这都咋想的!
“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跟哭丧一样,我以为咱家谁死了了!我心里慌得很,生怕是你和我爸谁出了意外,于是一口血就喷出去了!后来才知道,咱娘俩都穿越了,妈,我说句心里话,你俩都过半辈子了,离婚复婚离婚复婚都不下十次了吧!我就不懂了,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说到这,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妈妈都穿了,那老爹呢?
“我爸呢?是不是也穿了?”
娘俩跟卡壳了一样都不动了,沈清吞了吞口水,发着颤音说:“你那死爹指定跟来了!都在车上凭啥咱俩都噶了,就留他一个,不过你说得也对,既然都穿了,这回咱日子一定好好过,不离了。”
“对,对对,妈你说的对。”沈欣然连连点头。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如果她老爹没跟来逃过了泥石流,其实也挺好的,她暗暗的想,但是吧!她老爹要是真没跟来,她现在的爹是古代的,是原身的爹那咋办!
心中的不安在无限制的扩散,让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突然两人的目光落在一袋子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奶糖,不对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
.....
“那个闺女,这个东西,怎么那么像我买的年货呀!”沈清讷讷的说道。
“哎呀妈呀!”沈欣然拍了下脑门:“娘,悄悄跟你说个秘密,咱穿的是书,我是书里的女主!”
沈清是不知道什么穿书的,她虽然有些懵,但是,既然看女儿神秘兮兮的,那一定是好事情。
“妈妈,我不是昏迷了吗?我又回咱家了,就连咱养的狗狗都在家呢!”沈欣然抓着沈清,因为激动把沈清的手都抓红了!
“我当时还以为你们都在家,我还每个房间都走了一圈,就连车库都没放过,突然就又觉得脑袋一疼我就被吸了出去,再醒来后我就有两个人的记忆了,我记得被吸出去之前我顺手抓了一袋子糖,这袋糖也跟来了,妈你说神奇不?”
听着女儿喋喋不休的嘴,沈清的心怦怦跳着:“所以闺女,你能把大白兔拿出来,你还能进去拿些其他东西不?”沈清问。
沈欣然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运用自己的金手指,最后......却憋出来个屁。
母女俩四目相对一起叹了口气!看来这金手指,还有待开发!
暮色四合,母女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什么吃的,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起坐在门槛上等待着命运的走向。
“哎呀大妮娘呀,你快去你家看看吧,你公爹要打断你男人的腿!”一中年妇人急匆匆的跑进来,累的一头一脸的汗,二话不说抓着沈清的手就往外走。
沈清慌乱的往回拽,女人手劲贼大,她拽了好几下也没把手拽出来。沈欣然赶紧上前拉着女人的胳膊说:“福...福婶...咋回事呀,我娘这会身子虚的很,你别吓她!”
“哎呀都啥时候啦!那要赌债的人都堵到家门口了!你爷爷说要钱没有,要命他亲自动手!你爹这前头就被你爷打去了半条命,这要再打一顿,这人还能活吗?”福婶着急的说。
沈清:“......可是我...”
福婶:“哎呀别可是了!我让你福叔去请族老了,你赶紧的带着大妮过去,不管怎样哭一哭求一求老爷子看在你们娘俩的面上兴许下手轻一些呢!”
沈欣然看着母亲,沈清蹙了蹙眉心,她没有这的记忆,这是一家怎样的人家她也不知道,甚至这是哪朝哪代都不知道,如果那冤种没跟来,那么为了女儿她也得好好活下去,一个陌生男人,跟她有啥关系!无论如何她都得稳得住,都得力挽狂澜,事已如此,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