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傻傻以为,他只不过是在外的日子觉得寂寞,心思转到了楚芸儿身上。
手上纵深交错的丑陋疤痕,边缘处凝结的血痂,都在告诉我,宴序为了能和楚芸儿尽快大婚的心是多么迫切。
“将军!”
婢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宴序嗯了一声,大步跨进了我的房中,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和疤痕交错的手腕,他愣了一瞬,随即道。
“醒了便好,如今芸儿的身子已好,我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给你调理身子,不需多日,你便能恢复。”
“待我和芸儿大婚后,芸儿顺利产下子嗣,到时候我自然会将府中的阵法撤走,纳你为姨娘。”
谈到楚芸儿,宴序言语里带了许多他察觉不到的温柔。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宴序也不恼,只当是我身子虚弱不愿开口,看了一眼身后管家,管家会意拍了拍手,两名婢女应声而入,手中各自托着一个精致的红木托盘。
盘内是两套崭新的颜色鲜艳的衣裙,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绸缎,在我这昏暗潮湿的屋子也能看出光泽,却刺得我眼睛生疼。
宴序的眼神落在衣裙上,神色温和了些许,可语气却冷淡。
“明日我和芸儿大婚,念你劳苦功高,芸儿便让你来沾沾喜气,身子也能早些好。”
他顿了顿,施舍一般道。
“这几件衣裙,你选一件,剩下的也不用送回来,留着自己穿便好。”
婢女将红木托盘放在桌上,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将军,芸儿姑娘在纠结明日用哪套头饰好,命奴婢过来请将军。”
宴序眉目舒展,宠溺道。
“芸儿可真是可爱,我这便过去。”
众人散去,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我感受着体内马上就要消失殆尽的修为,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不对,应该是踹开。
来人是楚芸儿的贴身婢女小蝶,我疑惑看去,小蝶假惺惺行了个礼。
“阿竹姑娘,我们姑娘为了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她忙着筹备和将军的婚事,不便过来,命奴婢将这份礼物送来。”
说着,她便将手上的红木盒子打开,那是一只惨白的手掌。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掌心上的小痣,死死的盯着小蝶,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什么?”
“宴序不是答应我了吗?他答应我要给冬雾寻一个好地方葬了的!”
“我不是已经乖乖听话,任你们取血了吗!???”
我想要伸手去扯小蝶,却忘了自己已经被挑断手筋,没有丝毫的抓握能力。
小蝶嫌弃得将红木盒子扔到我怀里,似乎那是什么脏东西。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笑道。
“什么风水宝地?一个下贱的婢子而已,芸儿小姐心善,念她年纪还小,未尝过男人的滋味,便将她的尸身扔到了营中。”
“谁知道,各位爷还是挺喜欢的。”
说完,小蝶转身离开。
脑袋嗡的一下,我捧着冬雾的手掌,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上方。
楚芸儿!
我不顾一切,用尽全身气力,冲散府中阵法,驱动妖丹,试图用法术取楚芸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