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晏序立得战功,我不惜窥探天道,折损千年道行,从此缠绵病榻,日日咳血染红罗帕。
他封将凯旋那日,我换上他最喜欢的茜素红裙,顶着漫天风雪,痴痴守在府门前。
迎来的却是他美人在侧,十指紧扣。
我不解质问,他却满眼讽刺,冰冷如霜。
“你非人族,何能做我妻?只有芸儿,才是我的将军夫人。”
“许你诺言,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妖血能够治芸儿的顽疾而已。”
“你救我一命,只要芸儿好了,我自会让你在府上做姨娘,也算是回了你的救命之恩。”
自此后,我便成了楚芸儿的活体药引,每日都被割出几碗鲜血。
我试图反抗,谁知府上却被高人做法,我无计可施。
可他不知道,每流出一滴血,我的修为和寿命都会骤减。
待我变回本体后,他靠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不能再割了!姑娘腕上已无一块好肉!侯爷怎能为了那位如此作践姑娘!!”
冬雾哭喊着,用单薄的身子拼命阻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
为首的刘嬷嬷膀大腰圆,狞笑一声,大手揪住冬雾的脖颈,狠狠一耳光甩下!
“啪!”脆响刺耳,小小的身影软倒在地,再无动静。
冰冷的镣铐紧锁着我的四肢,将我死死钉在床榻。
大夫面无表情,刀刃再次精准地切入伤痕累累的手腕。
鲜血滴答滴答,落进冰冷的药缸。
口舌被布条死死堵住,我徒劳地扭动身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嬷嬷抱臂冷眼旁观,嗤笑道:“姑娘省些力气吧,将军已经请了高人在府上,您现在的道行,翻不起丝毫浪来。。”
泪水无声滑落,钻入发缝。
直到第五个药罐被暗红的血液灌满,大夫撒上晏序军中用的上好的金疮药,纱布草草一裹,今日的取血便完了。
刘嬷嬷假模假样地屈了屈膝,话语淬着毒。
“姑娘好生将养着,下回取血若再这般费劲,耽搁了芸儿小姐用药,惹得将军心疼动怒,受苦的还是您自个儿。”
她临走还不忘踢了脚地上昏死的冬雾,啐道。
“不知死活的小贱蹄子!倒是个护主的,可惜跟错了主子,命贱!”
脚步声远去,我强撑着想下床,手腕剧痛钻心,身子一软,重重从床榻滚落,额头狠狠撞在冰冷的桌角,温热的液体瞬间模糊了视线。
顾不上疼痛,我用小臂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一点点向那小小的身影挪去。
短短几步,却似耗尽一生气力。
指尖终于触到冬雾冰凉的指尖。
心猛地一沉,我疯了一般扑过去,将她冰冷僵硬的小身体紧紧搂入怀中,不敢置信的用手指去试探她的气息。
泪水决堤,我用衣袖一点一点,擦拭她苍白小脸上凝固的血污与泪痕,仿佛是失了魂的傀儡。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晏序一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比三年前初遇时更添了沉稳威严,只是那眉目间的温存早已荡然无存。
我抬起头,血泪模糊的双眼死死瞪着他,声音嘶哑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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