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压死,程斯绒怔愣地松开手。
“我知道了。”
她缓慢地朝外走去,背影显得很落寞。
周牧云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一阵烦躁。
刚走到路边,医生突然打电话告诉程斯绒,程长生的病情稳定,不需要药剂了。
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程斯绒急急忙忙赶到地下拳场。
地下拳场很热闹,主理人看到她来,连忙将她迎了上去。
“绒绒,这局上面有人指明了要你打,只能赢不能输,知道了吗?你这次要是输了,以后我也留不下你。”
程斯绒答应一声,在休息室换好护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缓慢地走上擂台。
欢呼声振聋发聩,程斯绒上台鞠躬,起身却和台下坐着的人对视上,她瞬间愣住了。
只见周牧云牵着苏柯的手,面带玩味地看着她。
程斯绒瞬间明白了,点名要她打的人,是周牧云。
此刻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被周牧云玩弄于股掌之中。
苏柯笑意盈盈,“斯绒姐姐你可要加油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牧云哥哥拉过来看比赛的呢。”
程斯绒面色平静,可内心却隐隐作痛。
她笑了,“好啊。”
比赛开始,程斯绒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西方女性,光是体格上程斯绒就输了。
对方下手非常狠厉,在吃了几次亏以后,程斯绒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手想要她死!
一拳拳皆是致命招式,程斯绒为了护住要害不得不硬生生挨了几拳。
疼痛感袭来,每一拳都让疼痛加剧,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她的意识也在疼痛中渐渐模糊。
抬头的瞬间,程斯绒猛地看见苏柯脸上挑衅的表情,心脏停了一拍。
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了。
对手是苏柯派来的。
出神间,身体又被猛地击中,程斯绒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吐了一口血。
到这种情况应该终止比赛,奈何程斯绒和拳场签了生死状。
比赛场上,生死不论。
感受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眼底一阵阵发晕,躺在地上的程斯绒心底升起绝望。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可是长生还在医院等她…
坐在观众席的周牧云目光平静,可下一刻他看见程斯绒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鲜红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苏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里有些许得意,但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
“牧云哥哥,斯绒姐姐为了她的孩子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呢,要不就算了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闻言,周牧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死了也活该。”
程斯绒大脑混沌,周围声音嘈杂,但唯独听见了这一句。
“死了也活该。”
她苦笑一声,手垂在地上,缓慢地闭上了眼。
脑海里却是那个少年红着耳尖给她扎头发,动作生疏又青涩,时不时询问一句。
“绒绒,你疼吗?”
可现在再也没人会问她疼不疼了。
…
程斯绒再次醒来,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身体传来断断续续的疼痛告诉她一切并不是梦。
地下拳场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她躺在擂台中央,浑身遍布血迹。
程斯绒缓慢地从擂台上走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和卡全部都不见了。
她只好一步步走出地下拳场,半途中下起了暴雨,她在雨中瑟瑟发抖。
冰冷的触感让她不得不蹲下来抱住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到家了。
脚后跟早已鲜血淋漓,但她不在乎。
推开门,首先传来的是女人的娇笑,接着是男人宠溺的低语。
程斯绒面色平静,麻木地换下早已湿透的衣服,走出来以后径直站在了苏柯面前。
“那个拳击手是你找的。”
语气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废话。
苏柯心中一跳,面色却不改。
语气带着几丝委屈,“斯绒姐姐你说什么呀?什么拳击手是我找的?我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呢?”
听着女人委屈的语气,周牧云的眉头忍不住皱起,他看向程斯绒的眼神冰冷。
“技不如人就算了,你还来冤枉柯柯?这就是你的家教吗?现在给柯柯道歉!”
听见他控诉的话语,程斯绒的心口忍不住一痛,她自小父母双亡,周牧云从来没用这种话来伤害过她。
如今为了苏柯,居然这么说她。
脸上渐渐染上倔强之色,程斯绒一字一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