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脾气。”
“是你自找的。”
谭景深摔门而去的巨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
我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张被震落的B超单。
指尖抚过上面模糊的小小阴影,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钝痛。
七年了。
我一直天真地以为,我和谭景深的婚姻除了利益交换,总该有些真心的。
可如今看来,终究是我贪心了。
我躺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了眼,思绪却不自觉飘到了七年前。
那时,我带着资金打算进军内地影视市场,需要打造一个长久且稳定的金字招牌。
在一众新人里,我一眼就选中了谭景深。
只因在那群青涩小生中,唯有他,有一双饿狼般的眼睛——
野心呼之欲出,是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的好苗子。
可笑的是,我们之间明明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他却偏要在婚前那晚,拉过我的手按在他滚烫的胸口,信誓旦旦地承诺:
“微微,这不是投资,是爱情。”
不得不承认,七年婚姻里,谭景深确实做的很好——
他记得我所有的过敏源;
会在颁奖礼上隔着人海对我露出宠溺的笑;
连跟我吵架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说一句重话……
表现好到让我险些就信了——这场婚姻,当真是因为爱情。
直到我看到了那组小白花坐在我房车里拍下的照片……
B超单上的孕周数字与他电影选角的日期,在我眼前来回闪现,晃得我脑袋疼。
我仰头靠在沙发上,突然笑出了声。
影帝终究是影帝,让人入戏本就是他的看家本领。
而我这双点石成金的手,怎么就忘了——
狼崽子养熟了,也是会反咬主人的。
一小时后,手机震动。
谭景深发来了照片——
我的房车被清理的纤尘不染,连座椅都调成了我习惯的角度。
我按照承诺让剧组重新开工。
可直到深夜,指纹锁的开门记录始终空白。
很好。
他在用最幼稚的方式,对我表达抗议。
我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我拎着食盒出现在了片场。
保温箱里装着谭景深最爱的松茸鸡汤,熬了整整四个小时,连浮油我都让保姆仔细撇净了。
“江总!”
制片主任一见我,便小跑着迎了上来,
“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笑着将额外准备的下午茶分给工作人员,在收获一堆受宠若惊的道谢后,状似随意地问道:“景深呢?”
“谭导在A组盯拍摄。”
谭景深的助理殷勤地带路,
“休息室在这边,我帮您……”
可下一秒,话音戛然而止。
化妆间半掩的门缝里,谭景深正俯身替那朵小白花系项链。
他修长的手指绕到她颈后,指节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裸露的肌肤。
小白花则仰着脸,红唇几乎贴上了他的侧颈——
“嗒嗒”
我屈指叩响门板。
谭景深猛地抬头,手中的项链“啪”地一声砸落在地。
整个化妆间骤然死寂。
我垂眸看向那枚躺在小白花脚边的蓝钻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