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令仪在撒谎!”
他们倒是聪明,晓得开口向天子喊冤。
“你们的意思,是说沈令仪她把冤枉你们的话掩盖住,甚至还藏在了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君临渊缓缓开口,话语里藏都藏不住的戏谑,让众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是了,为何要把谎话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呢?
就连墨寒也有一瞬间的哑然和疑惑。
是了,他与我青梅竹马,知道我过去的小习惯。
年幼时父母教导严厉,不许我透露心思,我便用一种特殊的药水书写,等干透后便不会再留下印记。
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书写自己生活中的一切。
曾经,我们也曾这样互诉衷肠;他也不会忘记这棵梧桐下是我最爱的地方。
“我沈令仪发誓,今生绝不在梧桐下撒谎。”
墨寒的脊背有瞬间的僵硬,可不过瞬间,便被扑进他怀中的沈知意打乱了所有思绪:
“阿寒!这都是假话!”
“你知道的....父亲母亲疼我入骨,他们怎么会想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是啊。
墨寒的神色冷峻,心底涌起那一星半点的疑惑也顷刻间消散殆尽。
没有谁家父母,会害自己的亲女儿。
若说要害,也该是去害那霸占女儿位置多年的养女。
“陛下!”
“臣愿以墨家百年传承起誓,岳父岳母绝不是这样的人!”
“这张字条上的字,绝对是假的——”
“好啊,爱卿真真是个痴情的好儿郎。”
“只是这遍地的‘冤’字,又该作何解释呢?”
如今这场婚仪上,遍地都是漆黑如墨的“冤”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便是任谁看了都不由得惊骇。
“回禀陛下,想来,是府里筹备的红绸被人动了手脚。”
“来人啊!即刻将沈家和墨家所有的红绸尽数带来,我要细细检查!”
这场婚仪办的盛大,从墨家一直延续到沈家,此刻倒是方便查找。
可眼看着所有红绸都被拿来,翻来覆去查了数十遍,都查不出任何差错。
“啊——!”
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喊叫,从沈府中传来,让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出沈府大门,尖叫着开始描述自己看到的画面:
“大小姐的闺房里,所有的红衣都被挂起来了!”
“上面全都是字,上面全都是‘冤’字!”
“什么.....”
墨寒的惊诧堵在嗓子眼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上首的帝王率先抬脚,走向了沈府。
“这场闹剧,朕既然瞧见了,便不得不弄个清楚。”
“你说是么,爱卿?”
君临渊笑得温和,可墨寒见了那笑,却止不住地脊背寒凉。
陛下的眼神....怎会那样冷冽?
“大约是我看错了。”
他安抚着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帝王身后。
......
满京城都晓得,沈家大小姐酷爱红衣。
而此刻,无数件红衣或立或坐地居于内室,仿佛在重演主人身前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