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发送失败。
对方拒收了。
怀宛的神色愈加恍惚，仿佛陷入梦魇之中。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脑袋昏晕，眼冒金星。
这已经不是陆景尧第一次拉黑她了。虽然没有最初的心慌痛苦，但还是会令人觉得窒息般难过。就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再一次，无数次。
那种绝望的滋味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怀宛用手按着太阳穴，努力将自己的头从疼痛中拔除，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大脑却越发混沌起来。
十年了！
陆景尧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
她试图从支离破碎的感情碎片里找到他爱自己的证据，可是除了双手被扎的鲜血淋漓再无所获。
“怀宛。”果果担忧地扶住她，“你男朋友还联系不上吗？”
“今天是你生日啊！”果果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就算工作再忙，应该抽点时间陪你吧！”
这个怀宛三年前交了一个男朋友，可她作为怀宛最好的朋友，一面都没见过！而且连续三年都不给她过生日，真是太过分了！
果果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吐槽道：“他到底哪儿好？是长得多帅啊，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分手，必须得分手！”
怀宛勉强笑了笑，没答话。
这次，算是分手吗？
如果自己放手，那肯定就结束了，陆景尧是绝对不会挽回她的。这份感情一直是靠她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而现在，她突然有些累了。
她不想一个劲儿地给他打电话求他把自己放出黑名单，更不想慌张无措地连夜坐车跑去找他，求他不要不理自己，更不要不要自己。
是身体上的倦吗？可是之前为了见陆景尧一面，她可以辗转做十几个小时的车。为了帮陆景尧设计令他满意的MV，她可以做到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她不怕吃苦，不怕累，唯恐他不高兴，怕他松开自己的手。
或许，他从未抓过自己的手，而是她怀宛强扭着不放罢了。
想到这里，怀宛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微博私信提醒。
【你好，请问你考虑好了吗？】
上一条私信是半个月前。
【你好，我是萧洛以的经纪人王浩，我们想邀请你跟萧洛以先生合作新歌，如果有兴趣的话请随时来电。】
这是怀宛的微博小号。
她的大号被陆景尧强制注销了。因为怕粉丝扒出来她替周盈盈唱歌的事儿，所以陆景尧不允许她在社交平台上有任何的账号。
果果是萧洛以的超级粉丝，这个小号是当初果果让她注册来给萧洛以打榜用的。
她后来偶尔会在上面分享一两段自己清唱的音频，从未露过脸。
而萧洛以之所以能来找自己，想必是那几段清唱的音频都是出自她自己原创吗？
怀宛捏着手机的手指轻颤。
这可是萧洛以啊，华语乐坛的领军人物。
更重要的是，陆景尧瞧他十分不顺眼，她要是敢和萧洛以接触，陆景尧一定会很生气吧。
可是……
在陆景尧毁掉了她满满的期待的时候，在她如此痛苦又绝望的时候，在她生气的时候，陆景尧在干什么呢？
在陆景尧做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呢？
他大抵是没想过吧。
苦涩的笑容浮上嘴角，如同那残缺的月。
游艇上。
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陆景尧站在甲板上，一只手搭在游艇的护栏上，一只手夹着烟。
他身材高瘦，单薄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松垮垮的，袖子往上卷起，露出健美有力的胳膊，隐约露出肌肉线条优雅流畅的轮廓。
周围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他，或端酒或递食物，或娇嗔或妩媚。
“走开！”周盈盈瞪了她们一眼，踩着细高跟鞋跑到陆景尧身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阿尧，咱们去喝酒啊，嗯？”
女人撒娇的声音软绵柔糯，听着叫人骨头酥麻。
陆景尧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缠绕在自己脖颈间的纤臂上，淡淡说道：“没兴趣。”
“讨厌，人家是专门来找你的嘛~~~”周盈盈抱着他的腰肢蹭了蹭。
她的胸口贴着他的肩膀，一双手也不安分，隔着衬衫揉搓了两圈。
陆景尧皱眉，视线越过周盈盈落在远处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女孩子身上，眸光骤沉。
盯着看了许久，他收回目光，抬手把周盈盈那纤细的粉色吊带往上拉了拉，嘴角浮上来的是那桀骜不驯的笑意：“有威士忌吗？”
这一笑衬着他那张脸妖孽惑人，可笑容未达眼底，一股阴冷森寒在那淡漠的眼珠里蔓延开。
“当然有啦！”周盈盈踮脚凑近他，在他耳旁呵气，“阿尧，我们回房间喝呀！”
陆景尧伸手推开周盈盈，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怎么了？”周盈盈一副委屈模样，泫然欲泣，“阿尧，我哪儿惹你不开心了？”
“你知道的。”陆景尧掸了掸衣襟，“我会跟怀宛结婚的。”
周盈盈一愣。
她没想到陆景尧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跟她说这种话。
“怎么？是今天没陪她过生日，她威胁你了？”周盈盈咬唇，楚楚可怜地摇晃着陆景尧的手臂，“早知道她这么不懂事，我就不让你来了！”
陆景尧蹙了蹙眉，他掐了烟，伸手搂住周盈盈的脖子，把她拉近自己，然后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在她的那红唇上摩挲着。
“要不是为了我，你会跟她在一起吗？”周盈盈仰着脸问，“阿尧，你根本不爱她不是吗？”
陆景尧嗤笑了一声，说：“你比我了解我？”
“……”周盈盈怔怔地凝望他。
“盈盈。”陆景尧的拇指擦过她嫣红的嘴角，“你这么漂亮，是天生的演员。”
周盈盈怎么不懂，陆景尧这言外之意就是，唱歌这事儿不适合她，还是他不想让怀宛再给自己唱了？
可还没等她说出什么，陆景尧已经拿起酒杯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朝着远处的助理余辉打了个响指：“回海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