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项目主管的第三天,公司收到一封对我的匿名投诉信。
总经理信任我,第一时间把那封信交到我手里。
“小方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到底谁呀,污蔑信也能写得这么狗屁不通。”
我看了一眼字迹,笑了笑。
“不知道呢。”
心中暗道,毕竟初中文凭,能凑出这几百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班接到母亲的电话。
“洋洋,我看庆功宴还是不办了吧,你刚刚升职,要低调。”
我听得不解。
“妈,就是请几个亲戚朋友吃顿饭而已,你用不着紧张。”
她似有心事。
“你二伯家会不高兴的,你爸爸的手术费要二十万,之前明明已经答应借钱的。
今天你二伯母告诉我他们不方便。”
我看着手里的举报信,摇了摇头。
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至于这么搞我吧,真的很心寒。
“妈,钱的事别操心,借什么钱,待会儿我就给你打过去。
至于庆功宴,不但要办,而且大办!”
方家四个兄弟姊妹,我父亲排老三。
农村出生,本来日子都大差不大。
十年前,二伯入赘到粤北一代。
伯母家有些房产,后来拆迁,国家赔了两千多万。
二伯家经济自由了,成了个这个家的“领袖”。
大伯四姑为了攀附,见了二伯一家疯狂献殷勤,很快得以在粤北大城市落户。
唯独我父母老老实实,一直在农村种地。
几年前我考上大学到粤北读书,不得不和二伯一家产生交集。
我承认受了他们一些帮助,许诺赚钱后要投桃报李。
我被大公司录取摆庆功宴那天,二伯一家以流感为由没有到场。
大伯和四姑家很会察言观色,主子不到,他们怎敢来给我道贺。
于是直到宴席结束我也没见到一个亲戚的身影。
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二伯从来不想我出人头地报答他,他想看到的是我永远屈居人下。
我在公司晋升得很快,仅一年就坐上了项目主管的位置。
相比之下,二伯的儿子,我的堂哥找了五年工作还在家里躺平。
三十多岁的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曾在少年钢琴赛上获得第五名的成绩。
没错,二伯家一直觉得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上层人的孩子要学高雅艺术,钢琴是必须的,但堂哥的半吊子钢琴水平我不想评价。
如今二伯家正处于低谷期,我的成功就显得太扎眼了。
二伯表面上不在意,实际早把我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
月薪两万,甚至短时间内都负担不起自己父亲的手术费。
母亲去借钱那天,在寒风中等了三个小时,勉强得了个答复。
殊不知,第一个项目结束,我拿了五百万的提成。
晚上要加班,我抽闲把二十万手术费给我妈打过去。
“妈,要用钱的地方千万别省,我工作虽忙,但没有什么比得上你和爸爸的健康。
还有,别再去求他们了。”
我妈显得很惶恐。
“儿呀,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二伯说你在外面没走正路,违法的事儿咱可千万不能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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