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道中落时我带着米铺嫁给唐栖迟,本以为是权宜之计。
却不想他转头就纳了三房“眉眼肖似我”的妾室。
外人都道他对我情根深种,只有我知道那些女子真正像的,是三年前失踪的姐姐。
当他搂着新妾指天发誓生儿子就遣散后院时,我只觉得恶心。
这男人曾在我孕期将我送给知府求欢,导致我失血流产,如今又用“像姐姐”的女人填补私欲。
直到我在后山坟场踩到那只金镯,那是姐姐及笄时爹送的,我才大彻大悟。
原来姐夫为了侵吞家产,早与知府合谋害死姐姐,又想故技重施将我灭口。
当我带着刀疤脸的证词敲响登闻鼓时,才发现徐总督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这场横跨数年的阴谋里,我从棋子变成执棋者。
我晃着腕上的金镯走进牢房,“这镯子沾着她的血,现在该轮到你还了。”
这一世,我重生在唐栖迟要纳妾的时候。
“云舒,后日我要抬听雪入府。”
唐栖迟一进门便在我身后的软榻上大咧咧地斜倚着,手里玩似的翻动着上个月的账册。
“听雪不似别的女子,她入府时需得穿正红走正门。”
穿正红走正门,这原是我这个正房夫人的待遇。
妾室入府,哪里需要这样大的场面。
我从他手里抽走账册,“栖迟哥哥,这个月送账本可是晚了三日。”
“至于方听雪,便在梨香居住下吧,让桃枝去挑个妥帖的丫头服侍。”
唐栖迟在我身后窥探着我的反应,见我面上未起波澜便起身理顺了袍带,边出门边与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没事我先走了。”
我翻着账本,连个眼色都没给他。
桃枝见他离开,一副哀其不争的模样。
“姑爷怎么每次都这样。”
我细细查看着上个月往来账目,纳闷道:“上个月运费车马的银子怎么花了这么多。”
桃枝一跺脚,气鼓鼓地恼道:“小姐不气吗?外面都说,姑爷曾当众夸这个方听雪的眼睛最像小姐。”
“她出身风尘,姑爷这不是侮辱小姐吗?”
看来得先安抚住桃枝这丫头,不然今日甭想安静看账了。
我问道:“桃枝,你与我朝夕相处,你仔细看看,那个听雪是真的像我吗?”
桃枝左看看右看看,半晌狠狠点了点头,“那个听雪确实不及小姐头发丝好看。”
我无奈的笑了笑。
方听雪入府时,循例向我敬茶问候。
算上这个方听雪,已经是唐栖迟迎娶第三个“像我”的女子过府了。
烟波桥上卖身葬父的杜姨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像我;家里揭不开锅的施姨娘天生一张鹅蛋脸,像我。如今怡红楼里良家沦落风尘的方听雪,眼睛也像我。
我端坐椅上,看着那张鲜活的面庞,丹唇秀眉,恭顺地向我敬茶。
“抬头。”我仔细打量那双秋水含波的眼睛。
像可真像啊。
不过更像我已经失踪的姐姐,孟月河。
姐姐失踪后,爹在临终之际为了稳住唐栖迟在米铺日益壮大的势力和膨胀的野心,让我嫁给唐栖迟,让他以男子之身壮大孟家。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