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唯一的女将军。
京城人人都传我五大三粗,貌若无言。
可班师回朝那日,我却在街头捡了个南风馆的头牌公子。
他们又说我这样的女人,只配和低贱肮脏的男妓私混。
可后来,男人却摇身一变,抽出明黄色的圣旨,不顾百官反对,执意要与我成婚。
受不了。
我是多没脑子,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困在四方无趣的后宫?
所以,第二天我就将男人吃干抹净转头跑路。
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却红了眼睛,委屈的控诉:「谁说朕要让你当皇后了?」
「你从了朕,朕给你当妃子。」
1
我大败蛮族,班师回朝那日,我的亲生父亲辅国公廖昌在城门口挺直腰杆站了许久。
不过,他却不是来庆祝我功成身就的。
而是,要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要我朝他低头。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是我父亲。
哪怕过去的十八年。
他纵容妾室害死我母亲,无视继母吞并我的嫁妆。
哪怕我如今已经成了圣上新封的威武将军,执掌兵符统帅三军。
我仍旧要向他行礼,垂首喊一声父亲。
毫无尊严。
战马蹄声哒哒,我身后带着三千先锋兵,气势凌然。
廖昌依旧还是直挺挺的拦在我身前,满脸春风得意。
他自以为我会像过去一般屈服,脸上已经摆出了矜持和高傲。
可,马上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秒,我身下的战马宛如与我心里有灵犀一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
廖昌那老贼被吓得脸色青灰,差一点便颜面尽失,当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轻嗤一声。
当着老东西的面,在廖家一众震惊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纵马进城。
身后廖昌恼羞成怒,被仆人扶着踉跄着骂我不孝。
我敛一下眸子里的冷光。
现在他们还敢在我面前蹦哒,无非就是看我还留着廖家人的血,笃定我不敢真的对他们动手。
但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的欠我母亲的一条命,我终有一日是会讨回来的。
刚卸甲进宫,我就听到了那高高冰冷大殿之上帝王的叹息。
两鬓斑白的老皇帝装模作样的训斥了我几句。
但也仅此而已。
之后,迎接我的便是一连串的封赏。
皇帝甚至还力排众议,让我负责京畿防卫。
我知道,他不傻,看中的偏偏是我要与家族断绝关系,身后干干净净。
我在一片哗然中谢恩,心中思索的却不是自己如今如何鲜花着锦,而是,我上奏给皇帝的那封奏书,何时才能有回应。
一场庆功宴到月上柳梢时才散场。
今朝无宵禁,此时华灯初上,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
我牵着马思索帝王心意,路过京都最大的一条花柳巷时,却突然间听到了呼喊救命的声音。
脚步不自觉停下,紧接着,一到洁白的人影便带着香风,骤然撞进我怀里。
我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起年幼时看过的画本子。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这时候我应该仰面摔倒,空中旋转。
最后,再被一个男人抱进怀里,四目相对,暧昧横生。
可事实是,常年习武,我下盘极稳,哪怕那人卯足了劲撞过来,我依旧岿然不动,甚至还有时间,替转过来的那人卸了力道,然后躲避在一旁。
可即便有我帮忙,撞我的人依旧跌倒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抬头,一头墨色松散的长发,立即自肩膀倾泻而下。
他一身洁白纱衣,往里能窥见同色的里衣,以及大片白皙精瘦的胸膛。
而那张宛如天神雕琢一般的脸,再配上眼角惑人的小痣,凭添风情。
饶恕我心如磐石,却还是在这样的美貌冲击下,有一瞬间的失神。
更重要的是。
这样一张脸,我却总觉得仿佛在哪见过。
对视之间,我视线恍然。
美男子却忽然回神,消瘦修长的手的,抓住了我衣服的下摆。
他身后,一群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打手已经骂骂咧咧的追了出来。
而他眼角含泪,嗓音清润含情,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哀切,向我请求:「救救我,求您......」
2
许是那双眼眸太过惑人。
本该对对京中各种恼人之事避而远之的我,竟然如同我手下热血上头的大头兵一般头脑发热。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将美人带上马背,赶在那群打手发现我们之前,一路打马疾驰而去。
身后的美人似乎仍在害怕。
晚风的颠簸中,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自我身后,轻轻环住我的腰身。
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暖热的馨香扑面而来,硬是在深秋的冷风中,将我烫出一身鸡皮疙瘩。
一入府邸,我便慌张的将他带进房间。
美人走的不如我急,脚部绊倒在门槛前。
我大脑如同短路,弯腰抱起他,变成他丢到了床上。
慌乱之间,他颤声惊呼,那双盛满诗文与春色的眼眸望向我,明明一片清白,却还是记得我一阵汗毛倒立,头脑发麻。
我从未见过如此娇嫩的男子。
军营中多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可偏偏,这男子又生了一双与故人相似的眸子。
我不敢看他,一时间心乱如麻,只磕磕绊绊的丢下一句:「那个,你......自今日起便在这里住下吧。」
「是将军吗?奴家谢过将军。」
他嘴角勾着笑,弯腰朝我行礼。
我却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弹跳起来,死死盯着他那张泛情的眼,如临大敌:「住手!不许动!你坐下!」
我这样子实在算不得稳重,对面人却芝兰玉树的宛如仙境中误入凡间的仙人。
这样的窘迫曾在我幼时有过一次。
许久未曾感知过的尴尬扑面而来,那人终究率先败下阵来,无奈的摇头轻笑:「将军不必紧张,奴家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奴家。」
这样一个低贱充满挑逗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配着他那双眼,平白多了几分大逆不道。
我心中有点不舒服,忍不住皱眉打断:「不必自称为奴,你可有名字?」
他从善如流,笑得低眉顺眼:「在下从小就被卖入南风馆,原本的名字已经不记得,只是旁人都叫我玉脂。」
玉脂。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薄纱下纤白的肌肤。
确实宛如玉脂一般光滑细腻。
这样的名字取在南风馆,轻挑挑逗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我却忍不住恍然失神。
不应该的......
「将军?」见我久久失神,他又试探的轻声唤我。
我猛然转头对上他尚待着红晕的俊脸,鬼使神差的,竟朝他开口:「以后你不必再叫这个名字。」
「将军是厌弃了我吗?」
他眼眸哀伤,我却透过那双眸子,看到了曾经清雅如竹,灿烂宛如骄阳的少年冲我抬眸一笑。
他说:「小清溪,水至清则无鱼,人有时候,不能活得太清楚。」
可曾劝我不要被仇恨麻痹控制的人,最后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场污浊的大火之中。
我麻了半边身子,在那种眼眸下慌乱的想要退出房间,可迈出半步才想起这是我的府邸,我的卧房。
头脑一片尴尬,美人却主动开口替我解围:「将军方才说要替我改名?」
他满眼期待的看我,目光里揉碎春水:「将军救我一命,赋予我新生,在下斗胆,请将军再赐我一个新的名字。」
我手指动了动。
终究还是逼迫自己从他那张脸上移开。
甩开脑海中少年自记中传来久远的声响,我低头小声道:「瑾阳。」
「以后你就叫,瑾阳。」
3
自那日起瑾阳便住在了我的将军府。
我刚回京,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是顾得上瑾阳,便是自己的府邸如何,我都来不及仔细探查。
常年不在京城,将军府的仆人散漫惯了。
我在军营也不在乎这些,可渐渐的,我却发现曾经一向散漫的将军府,如今竟逐渐有了生机。
原本杂草混着鲜花野蛮生长的花园被修剪的整齐盎然。
鲜花跃上枝头,娇嫩的冲我摆手。
正厅陈旧普通的摆设变得精致细腻。
把我每夜披星戴露回府之后,也总有人能替我准备好填饱肚子热饭菜与几盏热茶。
而曾经散漫的丫鬟小厮,也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面貌,变的规矩又不失机灵。
又一日,我下职归来,吃着满口鲜滑的蒸饺,忍不住跟副将裴渊打趣:「你说我这府里,莫不是藏了个田螺姑娘?」
裴渊的表情一言难尽:「将军,田螺姑娘是假,田螺公子的还真有一个。」
他点名瑾阳:「我还以为将军把人带回来是也到了年纪动了春心,可结果将军就是把人摆在府里,不闻不问。」
「我本以为将军对他不上心,他在府里也是挨欺负的份儿,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他竟然凭借着那样的出身,将偌大的将军服务管理的井井有条。」
裴渊抢走我手里的最后一枚蒸饺,眼神却有些锐利:「这人出现的蹊跷,行为见识又实在,不像是那等腌臜之地出来的人,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我下意识的想替瑾阳辩白。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裴渊说的着实有些道理。
挥手让他退下,我又在正厅坐了许久,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推门,就看到院角青竹繁盛,瑾阳一袭白衣,顶着皎皎月光,墨发如铺的披散在肩头。
他抬眸温和的朝我看过来,见到我后无比自然的转身,将手中修剪的竹枝拍落,随即净手给我递上一盏热茶。
我刚接到手里,茶香抚平疲惫,他的指尖便落在我肩上,替我解下披风:「将军连日辛苦,快歇歇吧。」
接着,他又替我叠衣铺床,神色温柔有序。
我心中莫名有些怪异,忍不住开口:「你不必替我做这些。」
以往在军营时,这事都是自己做。
如今有人服侍,反倒有些不自在。
瑾阳动作只停了一瞬,便利落地将剩余的事情做好。
见我手中茶空,他又点燃桌上的小炭炉,在暖融融的炭火与氤氲的茶香中,又替我斟了一杯热茶。
他眉眼浸润在茶雾的暖色之中,一片风流韵色。
说出口的话,求温柔至极:「我自小学的便是这些伺候人的本事,将军若连这点小事都不让我做,那我还真是......无地自处了。」
他也不过比我大个几岁的样子。
若真是算起年纪来,大抵是同我记忆中的少年,差不多的年岁。
我眼神恍然。
如果他还在,如今大抵也敢于满腹经纶,才冠京城吧。
「你想读书吗?你还这么年轻......」我忍不住开口,却看到对面人煮茶的时候一顿。
他不曾抬头,语气里带着含笑的委屈:「将军不想要我了吗?」
我被他语气里的暧昧惊的呛咳不止。
茶盏倾斜,些许温热的茶水洒落指尖。
一片慌乱中,瑾阳请笑着握住我的手,仔细替我把手用手帕擦干净:「将军为何慌乱?」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指尖也烫的仿佛要烧起来。
他仔细揉捏了两下我的手。
掌心指腹的厚茧让他的手显得更加修长如竹。
我更加不自在,瑾阳却已经垂眸,把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将军,不如您纳了我吧。」
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跟着竖起发力。
思绪仿佛被揪紧,没等我开口,对面人就缓缓抬眸,深情的看我:「将军救我那日是我出堂接客的时候。」
「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将军,我自幼便学伺候人的本事,您......不如纳了我,试试我到底如何。」
他眸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浓雾,拖着我往不可控制的地方沦陷。
我惊得四肢僵硬,只觉用了千斤力才勉强挣脱出这片漩涡。
「试......是什么?光天化日,你......你简直口不择言!」
话虽如此,可不知道真正口不择言的人是我。
瑾阳眼眸中似有钩子,一个劲儿的在我心脏上抓挠。
他被我呵斥过也不恼,只是低头轻笑一声:「将军,若你是男子,此番年纪功勋,必定妻妾成群,儿女绕妻。」
说着,瑾阳半跪在我面前,抬头看我:「将军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人生极乐到底是什么滋味吗?」
奇异的酥麻顺着我们交握的手指一路朝上,我慌乱起身甩开他,落荒而逃。
「什么人生极乐,儿女绕膝,忍受孕育生产之苦的不还是我?这算哪门子的乐?」
瑾阳没有反驳。
只是在我仓皇逃离时,忽然开口:「将军。」
「您收留我,赐我名字,到底是因为生性慈悲为怀还是,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4
薄薄的窗户纸被戳破。
我回头,却看到一片茶色氤氲之间,瑾阳骤然疏淡下去的眉眼。
他指尖空空荡荡,眼尾的笑意带着一股涩然。
「没有别人。」下意识反驳,就声音干涩的补充了一句:「你就是瑾阳。」
他,就是瑾阳。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无声,风生簌簌,我才听到瑾阳掺杂在笑意里的一声叹息,仿佛咽下了千言万语。
「好......将军说是,那便是吧。」
那日起我们仿佛陷入了冷战。
或者说,是我单方面的躲他。
一方面,我怕他又说那些没着调的话。
另一方面,我确实也在害怕他继续追问瑾阳这个名字。
前尘往事牵扯诸多,我不知如何同他说起。
偶尔路过院落,透过窗台,我能看到他怅然若失的眼睛。
他总是在窗边作画,愣神的模样与温柔的神色,仿佛在脑海中将一个人的容颜描摹千万遍。
而他温柔专注的模样,也仿佛细细的钩子缠上我的脑海,搅的我夜夜难以安眠。
只是我这边正烦着,偏偏有人撞到我枪口上来。
我那老不死的爹廖国公五十大寿的生辰办的大张旗鼓。
请帖送到我手中时,我连看都没看,就反手丢到炉子里烧了。
还真是可笑啊。
一条人命横亘在前,他们竟然还妄图让我陪他们演慈孝和睦的戏码。
未免太大的脸。
秋雨淅沥寒凉,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却是我生母早就模糊的脸。
她是廖昌原配端庄持重,是京城里一等一的贤良淑德之人。
只是,廖昌偏爱美色,越是妖艳狐媚的女子,他越是不可自拔。
长久以往,他那糊涂脑子竟然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一日日的磋磨中,母亲抑郁成疾,含恨而死。
廖昌却不顾我母亲新丧另娶他人。
他兴许也觉得心虚,与母亲血脉相连的我,便成了他的掌中钉,肉中刺。
过得最艰难的那个冬天,我差点被他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生生折磨至死。
我咬牙忍到及笈,终于等到机会被小舅带去了边疆。
边疆苦寒,可那却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最幸福的日子。
外祖本想教养我,可我却一意孤行,拿起了长剑。
读诗温茶救不了自己。
我的辈子,好不容易挣脱龙潭虎穴,总要拼尽全力,为自己博得往后生机。
记忆结束,我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可这次,我却低估了廖家的决心。
送帖子的人几次三番被我打出去,廖昌这老不死的竟然闹到御前,哭诉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将来含恨九泉,想要与我重修父女亲情。
这声泪俱下的表演总能打动旁人。
陛下年纪大了,似乎真的想要看上一出父女和睦的戏码,竟然真的下了口谕,让我回家替廖昌贺寿。
我心中冷笑,但皇命不可违。
廖昌生辰那日,我表面功夫也不曾做,穿着一身盔甲便大大咧咧的到了他府邸。
席间宾客往来。
按理说,我应该被安排到女宾。
只是,我战功赫赫,身上又背着官职,理论在场之人,多数要同我行大礼。
一时间我抱臂站在廊下,兴致勃勃的看着管家进退不得。
最后还是廖昌亲自将我引到了外间主桌上坐下。
他满脸殷勤备至,似乎真的是个开明慈爱的父亲。
但只有我知道他那副心肠之下,满腹的算计。
宴会还未开始,廖昌便带着一个脚步虚浮,眼下青黑,双颊凹陷,一眼肾虚的公子哥来到我面前。
在他口中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竟成了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我听着廖昌越扯越离谱,终究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看来国公爷对这位梁公子十分满意了。」
「只是不知,国公爷准备把家里哪位妹妹配给这位梁公子?」
廖昌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他强颜欢笑:「清溪,家中妹妹们还小,还未到成亲的年纪,倒是你,如你一般的女子,如今早已儿女满堂,你若再不成亲,只怕闹了笑话。」
「依为父之见,你不如嫁了梁鸣,咱们也算亲上加亲。」
「是吗?」
「只是我敢嫁,你敢娶吗?」
我打断廖昌的话,看向一旁缩头缩脑的梁鸣。
他满脸没出息的模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廖昌:「小......小生自然是愿意的,小生早就仰慕姑娘......」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他脸上。
我沉下眉眼,不怒自威。
「本官乃当朝三品武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称我为姑娘?」
梁鸣一个激灵,一旁廖昌也是一脸菜色。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人,抬手招来下人,让他们抬了一整坛子酒上来,我指了指那个把他泡进去都有剩的坛子,说道:「你把这坛子酒喝了,我就给你个机会。」
梁鸣扯着廖昌的衣袖,慌张道:「国公爷!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这会喝死人的!」
周围宾客悄无声息,都在看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廖昌一脸涨红,彻底下不来台。
我轻笑一声,抬手一挥,几个身披轻甲的士兵上前,抓起梁鸣就往酒坛子里按。
梁鸣叫得如同杀猪,「将军饶命!」梁鸣一顿嘶吼,廖昌的脸色更加难看。
等那梁鸣被按着灌了好几口烈酒,吓尿了裤子,我才挥了挥手,让押着梁鸣的士兵放开,梁鸣连滚带爬地从前厅离开。
我讥讽一笑,意兴阑珊地站起身,还以为我这便宜老爹多大本事呢,谁知如此无聊。
没走几步,就听见廖昌在我身后大喊:「廖清溪!你别以为仗着陛下的宠爱你就敢为所欲为!你不听我这个父亲的安排嫁人生子,难道要跟你府上那个面首男娼继续厮混吗!」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的目光中饱含杀意,廖昌顿了一下,又在周围人的目光中找回了勇气,「你不要脸面,我廖家还要!你那个男宠为父替你处理了,女子嫁人生子才是正途,你今日看不上梁鸣,来日为父......」
他话还没说话,我反手从侍卫腰间抽剑出鞘,剑尖直指廖昌。
「你找死!」我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正僵持着,裴渊突然冲了过来,对我说道:「将军!瑾阳公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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