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还下着一点一点小雨,一切都雾蒙蒙的,显得无比的忧郁。
只知轻颤着手捏着那染血的照片,半晌,她像是梦呓一般,轻声呢喃了句:“我、我有点儿害怕。”她手都在细微颤动,她话停了会儿,又说:“可我会…好好听你话的,照顾好晨晨。”
知只被带到一处明亮宽敞的房子,她牵着晨晨,站在门口局促且不敢动。
周津南已经先行进屋了,不过他感觉知只停在门口没有跟进去,他又停住,转身看向她,对她说:“不用换鞋,进来吧。”
他跟王铮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王铮出生农村,而周津南,知只就算没有见过世面,但也清楚他必定出身优越,她也并不清楚,王铮怎么会跟着样的人成为了战友。
知只这才带着晨晨进去。
晨晨才四岁,乖巧的跟在知只身边,不敢私自乱跑,眼睛只敢四处看着。
到里面后,周津南先是去给知只跟晨晨倒了两杯水。
知只带着晨晨在沙发上坐下,母子两人抱着水杯都不敢动,而周津南知道她们尴尬且害怕,便在一旁的餐桌边坐下,玩着手上的一个打火机。
差不多有十多分钟吧,空气都是安静且凝固的,周津南起身了,走到知只跟晨晨的面前。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对待孩子就可以看出,他蹲在晨晨的面前,手摸着晨晨的脑袋问:“晨晨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妈妈谈谈,旁边有一间你的房间,是提早准备的,里面有玩具,你先进去看看,好吗?”
晨晨先是抬头看向妈妈知只,知只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晨晨只能点头,便从沙发上起身,去了儿童房。
大厅内只剩下知只跟他,知只坐在那手不断紧捏着自己的衣服,她已经感觉到,布料已经被她的手给汗湿了一遍。
周津南站在她面前,他的影子覆盖在知只的身上,知只感觉视线都变得模模糊糊的。
“王铮的信,你应该已经提前看过了吧,我并不会勉强你,一切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他话停顿了下,问:“你想好了吗?”
声音还是很温柔的,温柔到让知只觉得,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王铮的战友。
知只却结巴的问:“你……你……没问题吗?”
周津南看出她的害怕跟紧张:“王铮将你托付给我,我答应了,你自然就不用担心我这边。”
知只的丈夫在只剩最后一口气后,留了一封信给知只,那就是在他死后,让她和他的战友周津南,结婚。
昨天火车站是她跟他的战友第一次见,她也并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知只是个很听王铮话的人,她从嫁给他起,就一直被他护着,而活着。她没有手艺,她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她还有一个儿子,她这样一个陈旧的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个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男人面前。
“有问题吗?”他在等待了许久,又问了她一句。
知只好半晌,只能摇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她小,她嫁给王铮时才十八岁,十九岁有的晨晨,晨晨现在四岁,她也才二十三。
这个年纪,城里的女孩,还在读大学,可她却即将和第二任丈夫结婚。
周津南等到了她的回答,神情很淡点头:“我会替王铮好好照顾你跟晨晨。”
这方面他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说:“那我先带你进房间,坐了一天的火车,可以先休息。”
知只本来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再次紧绷,她第一次抬起脸看他问:“我……可以跟晨晨一起吗?”
周津南并没有什么要求,看着她小鹿一样慌张的眼睛,回着:“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