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芳也闻声回头,见凌一诺站在那里,不知已经将对话听去了多少,顿时有些尴尬。
赵志刚想替妻子解围,没话找话地说:诺诺,里面都问完了吗?
嗯。凌一诺看向舅舅,我想去看安安。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转身离开。
宋棠见她要走,忙上前去拦:一诺小姐!
凌一诺看了一眼他挡在面前的手,说:麻烦让开。
一诺小姐,老爷在等您。
你们找错人了。
宋棠拿出文件,亲子鉴定就在这里,小姐可以过目。
谁知凌一诺看也不看,直接将纸撕了个粉碎。
我再说一遍,让开。
宋棠未料到她会如此,迎上她漠然的视线,顿时愣在那里。
宋棠。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别惹大小姐不高兴。
凌一诺转过头,只见男人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薄唇甚至带着隐隐的弧度。
她飞快地收回目光,推开宋棠走出去。
她走得很快,陆景臣望着女孩逃离一般的匆匆背影,轻笑一声。
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
他望向一旁的赵志刚夫妇,赵先生应该知道她要去哪里吧?不介意的话,可否带个路?
赵志刚和妹妹赵书兰住的并不远,两家就隔了一条马路,但十几年来几乎没有接触。今天还是听邻居说妹妹寻了短见,才赶了过来。
然而赶来时已经迟了。
赵书兰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人放下来时已经僵了。
小镇偏僻宁静,一夜之间出了这样的事,整个镇子都被惊动。
人们纷纷议论赵书兰为何自杀,蒸炉一般的天也挡不住街坊邻里的八卦之心,听闻赵家人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将镇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结果车子开不进去,惹得孙静芳下车破口大骂: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玩意儿!死个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没死过人啊!都给我从哪来滚回哪去!
她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没有几个人敢招惹她,见状都远远地躲到一边。
然后就见一辆豪车缓缓开过来,从车上下来的人衣冠楚楚,气质出众,绝非等闲之辈。不由交头接耳,议论又起。
一行人走进医院,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就听到一阵呜呜哇哇的哭喊。
病房里,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正踢打着哭得厉害。
凌一诺站在床前,轻声劝哄:安安乖,安安不哭,只是打个针,不痛的。
一面说着,一面协助护士按住他的手脚,用束缚带绑起来,方便护士给他吊水。
陆景臣看着女孩熟练的动作,听到孙静芳在一旁嘀咕:小兔崽子又发癫!吊一次水不知道要抓伤多少人。
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把针扎进血管,安安动弹不得,哭得更加厉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口齿不清地喊:姐姐骗
凌一诺有些难过,摸着他被剃光了头发的小圆脑袋,对不起,安安很疼是不是?姐姐给你呼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