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强泽长舒一口气,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回落了几分,可是你怎么来了?你一个小姑娘,不该来这里的。
除了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叶晴洛苦笑,爸爸,先不说这个了,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也只能见你一个人。
叶强泽一愣,然后道,好,我知道了。
叶晴洛欣慰,至少父亲没有乱了阵脚。
他们说爷爷住院了,怎么回事?
这消息是苏瑞好心帮忙打听来的,可是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警察到集团来,当着董事局的面儿说我涉嫌集资诈骗,还拿出许多证据,你爷爷理论不过,就晕了过去,后来我打听才知道他被送去了医院。
那么指控是真的吗?她顿了一下,警察手里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叶强泽也很无助,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也不知道那些证据从何而来。
那便是被陷害了。叶晴洛清楚父亲的为人。一个连流浪狗都不忍心驱赶的男人,怎么会为了钱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爸,你需要个律师。
律师?男人明显吃了一惊,你大舅不是已经请了律师吗?
大舅?叶晴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叶强泽点点头,对啊,在你来之前才和我见过面,就是一直和集团合作的那个王律师,还问了我许多关于案子的问题。
你都回答了?
那倒没有。叶强泽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他这样说,叶晴洛的心才稍稍稳定一些。她不打算现在和父亲说出那些残酷的事实,于是笑道,看来这律师的水平有限,我再帮你请一个好的。
叶强泽不疑有他,转而问道,家里被查封,银行那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拿什么请律师?
山人自有妙计。女孩儿难得俏皮的眨眼,时间差不多了,爸,我该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看到哥哥也一并转告他。切勿轻举妄动。
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们出来。我们叶家,不会垮。
叶强泽:......
叶晴洛的时间的确有限,仅仅几分钟后负责看守的警察就进来撵人了。她只好起身,深深一鞠躬,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脑中记着的是父亲给的三个名字,丛大明,胡海东,蒋勋白。他说如果需要,这三个人可以相信。
但是身为父亲的叶强泽却是久久没有缓过神儿来,一直看着女儿的背影到消失不见,脑袋里回荡的还是她刚才掷地有声的最后一句。
叶家,不会垮。
靠谁?靠这个才二十岁的姑娘吗?
她明明还是那么瘦弱的样子,眼神中却是信心满满的光。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从来都对这个孙女更上心,或许这不仅仅是偏爱。
更多的,还是期望!
叶晴洛并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带给别人如此大的震撼,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爷爷的境况。
然而从看守所出来的路上,一个在警戒区外打电话的中年男人吸引了叶晴洛的注意。看警衔,八成是个负责人。
哎呀,就是个同学聚会穿什么不行......那就去买一件......不是还有大半年呢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不说了。
男人真的就挂了电话,一转身,刚好与叶晴洛四目相对。
刹那间,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差。
叶晴洛却是一副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样子,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谁?干什么来的?男人问身边的警员。
警员看了看,答,好像是叶家的,祁队长带着进来的。
行,知道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再让人探视叶家那两个。
因为是在集团内晕倒,叶家老爷子被直接送进了集团旗下的医院。也恰好是因为在这里,闻讯赶来的一大批记者才被保安阻拦没能如愿进入医院内部。
在商场征战半生的叶正廷得到片刻的安宁。
但是他的情况远比叶晴洛想的还要差很多,白到发惨的床单之外,打眼看去全是各种仪器的线和管。
小洛,我很抱歉,但是你爷爷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说话的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名叫惠文斌,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与叶正廷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友,唤叶晴洛一声小洛也是理所应当。
惠爷爷,您别太难过,爷爷要强了一辈子,这点磨难打不倒他的。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却是苦涩万分。
原本以为找到爷爷至少能有个商量对策的人,谁知道后路竟被断得如此彻底,这要是让她那个哭包母亲知道了,怕是能当场哭晕过去了。
对对,你说得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妥一样,惠院长忽然变了神态,他能白手起家做大叶氏,这点病痛不怕的。
但其实他们都清楚,叶正廷如今的身体脆弱的就像一张纸。
我还有件事要拜托您。
叶晴洛正了神色,叶家的事您想必也听说了,未来蜂拥而至的记者只多不少,爷爷这里我一时还真的顾不上,所以希望您能看在与他多年的交情上,务必护他周全。
叶家在此谢过您了。说着,深深的一鞠躬。
她说的是叶家,而不是她自己。
惠文斌有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个姑娘一定正在心里盘算着大事。
好,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扰了他。
安排好了爷爷,叶晴洛马不停蹄的赶回李家。如果她猜的没错,李家现在只怕已经闹起来了。
果不其然
大哥,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强泽再也出不来了?就算强泽没办法脱身公公和升儿也还在,叶氏还没有倒,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撇清关系?声声控诉来自李茹珮。
她是被几个嫂子一起带下楼来的,还以为是有了丈夫的消息,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亲大哥劈头盖脸的提出要兑现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