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点开手机，叶清清就有种被炒鱿鱼的预感。

不过，这样也好。

江城澜对她铁面无私公事公办，才是一个公司老总该有的气魄。

“叶副总，听说你已经回锦城了。你从总裁助理升为副总，人事合同需要重新签一下。”阅澜人事负责人是个中年女人，说话很温柔。

“签人事合同啊，我还以为是其他事情。”叶清清有些意外。

“现在就差你一个，叶副总，需要你马上来公司。因为总部那边要进行人事备案。”

叶清清把行李箱送上楼，开车来到阅澜。

当阅澜副总的聘用合同放到她面前，她瞬间明白，江城澜对她真的是别有用心。

合同上清楚写着，升为副总后，至少要为公司服务五年。五年中，不得以任何理由离职，否则要掏十倍处罚金。

南丰传媒的人事合同很苛刻，才要求两年不得提前离职。

叶清清问人事负责人丁月，“丁姐，其他两位副总的合同也是这样吗？”

丁月满脸温柔，“三位副总情况不同，江总为你们定制的人事合同也不同。”

叶清清想不通，她把江城澜一个人晾在上京，江城澜不开除她，还要把她困在阅澜五年，为的是什么？

“签了吧，叶副总。我好去给总部交差。”丁月把合同和笔推过来。

叶清清想了想，“丁姐，我真的不确定能不能在‘阅澜’待五年。还是等江总回来，我当面向他解释吧。”

“叶副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丁月说着拿起手机拨出个号码，“你亲自给江总说——”

叶清清接过手机，江城澜醇厚的嗓音传来：“叶副总，你对人事合同有异议？”

“有。”叶清清腰杆挺得笔直，“如果江总非要给我设置个五年的期限，我现在就辞职。”

江城澜沉默片刻，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等我回去再说。”

“好。”叶清清不卑不亢，把手机递给丁月。

丁月把手机放耳边，“嗯”，“啊”个不停。

“江总说先别签了。”丁月依旧笑容得体，“江总今晚的航班，明天上班之后，叶副总直接去江总办公室吧。”

叶清清紧张的情绪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江城澜到底想在她身上谋什么呢？

这一夜，叶清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翌日打完卡，叶清清走进江城澜办公室。

江城澜穿了身浅蓝色西装和白衬衫，整个人清爽又利落。

俩人目光相碰，叶清清喊了声“江总。”

江城澜示意她坐，“叶副总——”

“还是叫我‘叶清清’吧。”叶清清打断他，“我资历尚浅，实在担不起‘副总’一职。”

江城澜双手交叉，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江总，我这人最不擅长绕弯子。直说吧——”叶清清神色凝重，“超市偶遇，把我推上副总的位子，让我全权负责‘阅澜’的运营和发展，带我去上京出差，又让我签五年的卖身契——”

江城澜眉宇紧锁，“我看重你，提携你也有错？”

叶清清目露嘲讽：“江总，我从来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江城澜盯着叶清清看了足足三分钟。

这个女人的聪明和清醒远超他的预期。

若他再不抖出点什么，她对他的怀疑将颠覆他所有的努力。

江城澜表情越发认真：“叶清清，我喜欢你。”

叶清清“噗嗤”笑出声，“难道江总在超市对我一见钟情？”

“是的。”江城澜坦然应下后又装出几分紧张，“我以前也不相信这个，但见到你之后就信了。”

叶清清长长“哦”了声，拍了几下手掌，“我在演员堆里呆了三年，对演技这东西还有几分辨识度。可惜啊，江总的演技太拙劣。”

江城澜眸色渐深，朗声笑起来，“我只当叶小姐是个头大无脑的花瓶，但刚刚这番话实在令我刮目相看。看来，我眼光不错。”

“江总穿过茫茫人海，出现在我面前，想必是为了裕园的地皮。”叶清清边说边留心他的表情变化。

他虚假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叶清清：“江总不会还不知道裕园已经易主了吧？”

江城澜忽然起身，朝她走近，“我不光知道裕园的地皮已易主，还知道现在地皮的主人是沈从安。”

叶清清也起身：“江总到底在谋什么？”

“谋你，不行吗？”江城澜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抱歉，我有男朋友。”叶清清冷笑起身，“那份五年的人事合同我不会签。江总真受不了，就把我辞退吧。”

江城澜没有怒，“这点容人之心我还是有的，叶小姐继续去做叶副总就是。”

叶清清推门离开。

她的第六感一直在说：她身上有江城澜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女人的身体对江城澜这种人而言，不稀罕。

沈从安还没从上京回来，和“融客家”的谈判还得再等。

叶清清坐着副总的位子，也是忙得团团转。

她为避开江城澜，午餐点了外卖没去食堂。

沈从安打来电话，无意中透露糖糖吃奶积了食，上吐下泻。

叶清清听得心惊胆战，执意要去沈家老宅看孩子。

沈从安怕她与何蔚淑起争执，说已经请了医生，让她放心就是。

叶清清放下手机坐立难安。

她满耳朵里都是糖糖的哭声。

看了下时间，离打卡上班只有半小时。

她在手机上打开公司内网，申请假期两小时。

她请假需要江城澜亲自审批，但等了几分钟，江城澜迟迟没有动静。

只好拨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