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抓以后,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
没有了小别墅,程天德直接把我关进了军部大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房子不会被轻易炸塌。
昏暗的牢房里,除了一根根冰冷的栅栏,我什么也看不到。
黄昏的时候,外面的炮火突然停了。
我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能与我闲聊的只有一只瘦弱的老鼠,我听不太懂它的话。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再被拉出军部大牢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听见路过的士兵说:「已经在准备和谈了。」
许津恪同意和谈?
要我说,和什么谈呀,都打到这儿了,直接端了北部不就得了。
难道他没找到应玥?还以为应玥在程天德手上?
正想着,把我拽出来的士兵又将我塞上了一辆小轿车。
车子摇摇晃晃,左躲右闪,绕过了无数残砖断瓦,终于在一处公馆停了下来。
士兵带着我穿过长长的步道,走到了一处开阔的草甸,这里的平和静谧与外面的浮尸遍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草木,我一眼就看见那个穿着墨色军装的人。
时间很快,一年也不过三百六十五次朝升暮落。
时间也很慢,没见到他日子,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呐,小士兵,我能不能到刚才路过的喷泉那去洗洗脸。」
我习惯了漂漂亮亮地见许津恪。
女人这点心思啊,唉。
士兵举了举枪上的刺刀,冷声道:「继续走。」
不行就不行吧,亮什么刀子。
不过这样也好,应玥不在这儿,一会儿许津恪看见我,多半会很失望。
我丑丑地过去,这样一会儿见了他失望的脸,还能骗自己说,他失望,只是在嫌我不漂亮,而不是在嫌站在那里的人是我。
秋风吹来,平添了几分萧瑟。
我被士兵逼着走到程天德身后,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许津恪,稍近一些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沧桑了很多,一双眼里再不见对我的爱怜,左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瘢痕,从颧骨蔓延到下颌,又在脖子上接续下来。
是弹痕吗?还是刀伤?
我分不太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时候,我们婚礼那天,他一定经历了难忘的九死一生。
我压住胸中上涌的痛意。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我投来失望的眼神。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里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