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婚服,许津恪又带我去了一场宴会,说既然成了许太太,总要多出来见见世面。
我换了身漂亮的旗袍,又披上了貂皮披肩,艳压全场是不假,就是太热了,害得我多喝了好几杯凉凉的酒水。
觥筹交错之间,皖系军阀圈里的人已经认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我在花满楼里,可不是只学了弹琵琶!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程鹤壁居然也在。
虽然他也没表示过非我不可,但我们之间,终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难免有点心虚,所以目光一触及程鹤壁,我就自动调转了方向。
但程小公子是从国外回来的,大概不懂中国人的含蓄和避嫌,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见他终于按捺不住要向我走来,那几杯酒终于发挥作用了。
我借口想吐,哒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约摸待了十几分钟,捂着胸口走出卫生间时,程鹤壁居然在门口堵我。
他右手插着兜,一脚向后抵在墙上,就那么半靠在墙壁上沉思着,见我走出来,他的眼神一闪,又划过过了一片红晕。
我低头一看,今天的领口开的是有点大。
「你要……嫁给许津恪了。」
不是疑问句,说明他也收到了请柬。
我冲他大方一笑,「程公子记得来喝喜酒。」
程鹤壁忽然急切起来,「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带你走,我是真心……」
闻言,我皱了眉头,程鹤壁的真心,我要不起。
「为何不愿意?」我打断道:「他有钱,又对我好,我干嘛不愿意?」
我自认是吸人精气的小妖精,不该祸害了这等良人,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只是用最冷硬的语气让远离我。
程鹤壁吸了一口气,颓然道:「那你爱他吗?」
他问的我一愣。
但是,成年人,爱不爱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我拢了拢披肩,继续冷声道:「不爱他,难道爱你吗?程公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我,没想到在我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力气很大,都把我抓红了。
「他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的呼吸微微凝滞。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
他的行程表,布防图什么的,还都是我给你爹的呢。
但我不能告诉程鹤壁,只能甩开他的手,沉声道:
「他死了,我就给他当寡妇。」
程鹤壁脊背僵直,良久,终于垂下了手。
他一定也以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肤浅女人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下次就知道不能选什么样的女人当老婆了。
我揉着手腕,在程鹤壁颓然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我还担心许津恪发现手腕上的红痕,我总不能说我便秘,那是上厕所的时候自己捏的吧。
好在许津恪喝多了,上车的时候还醉醺醺,压根就没发现这茬。
他平时很自制,几乎不会喝太多,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