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此刻那些昼伏夜出的野兽也已规避,林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淡淡的萦绕在空气中,整片树林好似仙境一般,雾弥漫的非常快,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山林已被浓雾遮挡。
华晶瑶这时不得不停下脚步,就算她再着急,也只能等雾散去再继续赶路了,她干脆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再睁开眼时,四周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的空地上却多了几个高大的木架。
华晶瑶心中浮现几分疑惑,站起身慢慢靠近木架,上面琳琅满目的瓷瓶堆积如山,华晶瑶好奇的拿起来一个看,将上面写着“主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
还有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医书,粗略翻了几页,讲的全是一些急救方法和药方,再看其余的,居然都是药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馨香。等她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荡然无存,只是手腕上多出一个白玉材质的镯子,滢滢的泛着白光。
刚刚那场景如梦似幻,华晶瑶百思不解,手抚上这多出来的镯子,心念一动,居然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华晶瑶寻了治伤的,那药膏竟然可以拿出来。
滚下山坡时身上摔出几片淤青,她将药膏均匀涂抹在自己的淤青上。
顷刻之间,伤口已弥合。
刚刚受伤的位置还隐隐作痛,此刻已舒舒服服。
起死回生以后,再发生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华晶瑶也能处之泰然。
如今有了这玉镯,如虎添翼。
华晶瑶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天可怜见,既然让她两世为人,这一生她绝对不会辜负爱她的人,更不会将一腔真情错付给不值得的伪君子!
在新升的朝阳中,浓雾渐渐消散,华晶瑶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记忆回溯,触类旁通,她忽而明白了过来。
前世,她振臂一呼,宗族全体勠力同心帮助赫君越,结果二叔死于非命,父亲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果,如今回到了七年前,换言之,此时的赫君越仅仅是个羽翼未丰的王爷,正到了她旋乾转坤最好的节点。
华晶瑶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人已靠近了二叔宅邸。
“开门!”华晶瑶特意选了一个没人的偏门,敲击了几下门扉,一个管家摸样的人,慢慢打开了门。
眼前这人破衣烂衫,像是讨饭的叫花子,刘管家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小心翼翼道:“二小姐?”
“刘叔!”
“二小姐快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能沦落成这个样子,但不该自己打听的事,就一个字不要多问。
“刘叔,二叔可在家中?”
“在家,二小姐快跟我来!”名门望族,连下人都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刘管家看华晶瑶这副模样,还特意选侧门而入,自然是不想被人发现,忙带着华晶瑶走了一条小道,尽量避开早起的仆人。
“咳咳”,因走的快了些,刘管家身子微屈,尽量忍着不发出咳嗽的声音,可咳嗽哪里忍得住,还是被后方的华晶瑶察觉了。
“刘叔老毛病又犯了?”
“是呀,不过不碍事的!”
华晶瑶想起自己在玉镯中的架子上看到了枇杷膏,治疗咳嗽最是有效,伸手入怀,心思一动,一个洁白的瓷瓶就出现在了华晶瑶手上,“刘叔,我这里有一瓶枇杷膏,你每日泡水冲服,对咳嗽最是有效。”
刘管家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呀!”
“刘叔不必如此客气!”两人如此推诿再三,刘叔终于同意收下,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怀中。
在两人的闲聊中,也已经抵达了华清岭的书房外。
房中华清岭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兵书。
“二叔!”华晶瑶轻轻唤了一声。
“阿瑶?”华清岭匆忙放下手中的书,细细端详着华晶瑶的脸颊,虽然脏乱,但没有伤痕:“你没事吧?”
华清岭面露担忧,看着华晶瑶一身的破烂衣裳,想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二叔,阿瑶没事。”
华清岭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目光直直射向了最后边站着的刘管家,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人领二小姐进来的时候,专门绕了小路,不会有人发现的。”刘管家急忙说道。
华清岭点了点头,示意刘管家下去。
华晶瑶将自己迷路之事粗略说了,其他事情隐去没提。
华清岭听完唤来刘管家:“吩咐下去,昨晚我外出狩猎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阿瑶,想起春熙多次念叨想念堂妹,所以特地带阿瑶回来住了一晚,与春熙两姐妹说说体己话。要是有人敢乱嚼舌头,小心他的小命!”
“是,老爷。”刘管家应下出去了。
华晶瑶的心里暖洋洋的,二叔如此是想保住她的名声,这世上只有家人才会心疼自己的,重活一世,这一世她定会护家人周全!
“多谢二叔!”华晶瑶冲华清岭施了一礼。
华清岭眼睛一亮,这个侄女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华晶瑶唯唯诺诺,现在的她如同换了个人一样,落落大方,这才是将军府嫡女的样子。
吃了东西后,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华晶瑶见过二叔母和省亲的堂姐便提出要回去。
二叔雇了马车,一路风驰电掣保驾护航,华晶瑶才刚刚到花厅,就听到莲姨娘在啜泣,娇滴滴的声音宣示着内心的愤懑和绝望。
“妾身已提醒过了,不过一匹汗血宝马,丢了就丢了。但晶瑶非要到荒郊野岭去找,妾身差人去寻了,那老熊岭附近有的是狼虫虎豹,妾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呜呜呜……”
“姨娘,您也不要杞人忧天了,自怨自艾什么?姐姐向来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您就不要伤感了。”一唱一和,这双簧表演的滴水不漏。
华晶瑶将一切尽收眼底。
最毒妇人心,莲姨娘居然还在颠倒黑白推卸责任,明明是她诓骗了她。
尽管大家已翻山越岭将各处都寻过了,但依旧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华清峰听到这里悲恸的嗟叹——“真是家门不幸,造化弄人,如今这不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华晶瑶见铁汉一般的爹爹涕零如雨,她心如刀绞,三步并作两步进入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