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了脑肿瘤末期,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半年。
我在医生的建议下,签了一份器官捐献同意书。
很快,我便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的心脏跟一位患者配型成功了。
一次,我去医院例行检查,关于我的消息不知怎么竟那个患者的家人知道了。
我来到医院后,那家人把我团团围住,那个患者的妈妈甚至跪下来给我磕头,对我感激涕零。
我那时才得知,患者是个挺可怜的 23 岁的小姑娘。
我成了他们口中无私奉献、大爱无疆的英雄,可看着他们眼睛里的热切与期盼,以及耳边回荡着的那些感谢我的话,我却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与痛苦。
我仿佛听见他们在说:「你快点死吧,你死了,你的心脏就能救我们家孩子了。」我反悔了,那份所谓的器官捐献同意书,在我的要求下撕毁作废了。
不出所料,那家人再一次找到了我,那一次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我家门口。
他们愤慨地指责我,辱骂我。
那个姑娘的妈妈说:「要么一开始你就不要同意捐献器官啊,给了我们全家人希望,现在又让我们陷入绝望!」又有人说:「怪不得这么短命呢,素质这么差,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还有人说:「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说不定是因为私生活混乱,男人睡得多了,导致的病变。」前一秒我还是他们口中的英雄,下一秒我就成了众矢之的。
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郑华池的。
当时他刚搬来我家对门,他推着个银白色的行李箱,穿着白色的短 T,黑色的运动短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皮肤雪白雪白的,明明长得特别奶,可发起火来,却男人味十足。
他一边推着行李箱,一边指着那群围着我的人,大骂起来:「干嘛呢!干嘛呢!这么一大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女的,好意思吗?」他冲过来,把我护在了身后。
我红着眼,愣愣地看着他,那时他就像个救世主一样,将我从万人唾骂、千夫所指的深渊里,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