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你母亲亲自为你做的,她从前日日来此为你祈福,望你好运连连。”临法师说到此处,面上却涌现愧疚之色,“只是......这之前本该到你手上的东西,却被人掉了包,最后到了你妹妹手上。是我看管不周,让你的好运白白被夺了去。”
沈知意想起母亲,她在脑海里的印象却已模糊,但常是扬起个温和笑颜的,这点她还记得。
原来......自己的好运,是母亲日日祈福求来的,却最终被沈婉如偷了走!
那掉包的主使是谁,也不必多言,她猜都能猜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内疚攥袖,还有些手足无措的临法师,叹道:“多谢法师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不怪您。”
只是......这沈婉如跟林芸,必得让她们百倍奉还!
临法师听见此言,面上愧疚更盛。
若非是自己,前世的沈知意也不会过的如此惨,也不会在最后被活活剥了皮削了骨,最终悔恨而死。
“是我对不住你们。”临法师摇摇头,提醒道,“此后,一切道路,丫头你还是得自己慢慢走,需得步步小心。”
沈知意颔首答应,正要再多谢他时,却见临法师的身影已然不见。
正疑惑间,就听一声:“人呢?跑的这么快......不错啊。”
他的言语间怒气一片,目光四处巡视,一寸地都不放过,似乎要将人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沈知意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紫檀香也萦绕鼻尖,便迅速转头看去,就见一席红衣衬的面色更青的萧景夜。
“好啊......骗我回京,现在什么天命之人又没找到,你自己倒是先跑的快......”他如今勃然大怒,好似瞅见哪个骗了他百八十万的人,气得咬牙切齿地低声呢喃。
沈知意想起方才太后提到临法师时,萧景夜那转瞬即逝的惊愕,瞬间了然。
想必这临法师跟萧景夜有关,借“天命之人”哄萧景夜回京。
她向旁边挪了几步,淡淡说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人要寻,臣女便不阻挠殿下了。”
刚一说完,她脚步转去就要走,不料就被萧景夜一提衣袖,“见到本宫就跑?本宫会吃人?”
沈知意用力扯了扯,愣是扯不动,只能无奈转身看向他,“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
萧景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眯着眼冷声道:“本宫问你,方才那和尚往哪个方向去了?”
沈知意心中烦闷,眉心都微微拧起,实在不想跟萧景夜多加纠缠,直言就道:“臣女并未看清,方才只跟法师相谈几句罢了。若无其他事,臣女便先告辞。”
言罢,她翩然施了一礼,迅速地就转身叫上白术离开。
萧景夜如今也懒得对她多讽刺,只急着要找法师,下令吩咐:“黑影,找人,今日不找出来本宫绝不走!”
黑影眼角抽了抽,颔首领命:“属下这便去寻。”
不过一个时辰,萧景夜便笑意幽深地走进不朽池旁的小亭中。
临法师放下手中的金刚经,直视着面前这怒火窜起的太子,故作不知情道:“徒儿啊,今日在金法寺遇见,实在是巧啊。”
萧景夜撩起金丝云纹衣摆,紧接着坐在他对面,两腿一翘,凤眼轻眯,“本宫回京足足快有一年,天命之人呢?师父,佛道皆道不打诳语,你这是不是犯了禁呢?”
霎时,他面色严肃,一掌拍在金刚经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为师怎么可能会诓骗徒弟?!”
萧景夜语气凉凉,轻飘飘地问:“那你说说,那于我有益,能解我厄运的天命之人,如今在哪啊?”
临法师闻言,随即只见他双眼微阖,手指掐起,作出一副高深模样。
萧景夜便唇角勾起,冷笑着直盯他。
半晌后,临法师佯作慌张,急忙道:“还好还好!你及时来问为师了,若不然就要错过了!”
萧景夜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轻点桌面,不耐敛眉,“还卖关子?”
他一脸严肃认真,“——就在今日,落梅之时,姻缘树下!”
“好。”萧景夜悠悠然站起身来,邪笑着看他,“若是今日再寻不到,你可切莫跑了。”
临法师摇头摆手,郑重道:“不跑,绝对不跑!为师做事光明磊落,为何要跑?”
萧景夜长靴一转,边往姻缘树的方向走,边冷道:“黑影,随我走,我看今天找不找得到那所谓的天命之人!”
等人走远,临法师就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沙弥招了招手,“小师侄,请你帮忙做件事。”
日光正盛,银雪消融。
姻缘树上与周围,红纸轻展,朱绸翩然。其上不知有多少双双宿依,或是求于红鸾的姓名。
“传闻来此邂逅到的男女,最终都有一段令人殷羡,白头偕老,令人动容的感情。”白术兴致大发地看着沈知意,“小姐,你要不要也试试?”
沈知意愣怔几瞬。
好姻缘吗?
她不禁暗自冷笑。
自己的姻缘,不管怎么求,估计也就是被利用,被欺诈,最后再被一脚狠狠踢开。
她摇摇头,倒是看向满面向往与惊叹的白术,轻笑道:“不必了,若不然你先试试灵不灵验?到时你若当真在此处遇到了想嫁的人,我定然于你十里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白术面颊一红,“小姐......别说笑了,我怎么嫁的出去?”
不远处的桥头,沈婉如似娇蛮小姐般,朝着林芸哭哭啼啼,闹声控诉:“娘,你看看那沈知意,今日她的那小丫鬟都敢挑衅我了,现在她又得了太后赏识,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林芸拧了拧眉,“小声些!你忘了如今的身份?”
她连忙一手捂唇,目光扫向四周已看向自己的游客,只觉丢人,心中怒骂:都怪沈知意那个**!
林芸这才脸色好些,一手轻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那沈知意什么都不会,公爷更是不喜她,怎会轻易夺得管家大权?只要这权一日在我手上,她便一日讨不到欢喜。”
沈婉如抹着眼角的泪,尽管自己娘亲都这么说,但她依旧不满。
正烦躁之时,就见沈知意那素衣轻纱,气得双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