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自己接不到了。
原本还需半个月结束的工作,厉景庭一天之内赶完,他订了当晚回国的机票,去机场之前他穿上西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都行李箱里拿出了温时然送他的那条领带。
酒红色的领带和他今日穿的西装特别的搭。
他提前上了飞机,在手机关机之前,厉景庭收到了一条来自医院的消息。
“厉先生,捐献者于两分钟前去世,简小姐的心脏移植手术将于两个小时之后进行。”
飞机落地,厉景庭下了飞机,李彦接过他的行李箱放在车上。
“去医院。”
厉景庭弯腰坐上了车,七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令人疲惫,厉景庭捏了捏眉心。
他看了眼外面,太阳自低处升起,他拿出手机拨给温时然。
说好了给她打电话,他不会食言。
手机传来他没听过的铃声,时间一分一秒拉长,温时然没接电话。
还没醒?厉景庭扯了扯领带。
车子行驶到第三医院,厉景庭穿过门诊楼乘坐去往住院部三楼天桥的电梯,他刚进电梯,旁边的电梯便打开了,有人推着担架床带着过世的人出来。
厉景庭扫了一眼,那人身上盖着白布,垂于白布外的手是个女人的手。
他心里猛然的缩了一下,要去看推着担架床的家属是什么样的时候,电梯都要关了。
他伸手拦了一下,正要往外走,便有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谢谢。”
女人给厉景庭道谢,她都以为自己得赶下一趟电梯了。
没想到里面的人帮忙留了电梯的门。
厉景庭冲出电梯四处看,已经找不到人了。
“先生,您上来么?”电梯里的女人冲他的背影喊道。
厉景庭在这一刻有些茫然,他走回电梯失笑,他怕是疯了,他刚才有一瞬间觉得那只手那个女人是温时然。
是他疯了。
温时然的左手常年戴着结婚戒指,每天都戴,一次都不曾摘下来过。
那只没有戒指的手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呢。
简一刚做完手术,人还没醒,厉景庭在外面守了她一会。
他又给温时然打了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厉景庭起身,吩咐李彦:“去温家。”
温家的大门紧闭,没有人在。
厉景庭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的烟抽,三个小时后,等到了温家的车。
王云清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包。
她身后跟着家里的阿姨,怀里抱着什么东西,阿姨的眼睛通红。
他往车里看,没再下来人了。
王云清走着走着,听到了阿姨的抽泣声,她拧眉回头:“哭丧什么!”温时然好不容易嫁给厉景庭了,厉家那么有钱,她一分钱没拿到就死了。
厉家那边给她丈夫交了治疗需要的费用,但是钱没到她手里,现在温家破产了,她要花什么!“小姐太可怜了。”
阿姨止不住的伤心,她甚至死都没留一个完整的身体。
温时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还那么年轻,那么开朗的一个小姑娘……“她可怜什么,我才是没福,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没享受到什么呢,她倒是好啊先死掉了,还把心脏捐了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早知道就多生两个了。
“你说谁死掉了?”听到这声音,王云清被吓了一跳,脚步一顿向男人说话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厉景庭后脚软了一下。
说实话,她一向是有些怕厉景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