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去世那天,陈述白在陪他的白月光。
我从他的身边走过,他没有发现我。
也不知道,这天孩子被推进了太平间。
半个月后,他打来电话。
问我:「宋微,你是不是带孩子去旅游了?什么时间回来?」
我隔着声筒,低声道:「陈述白,回不去了。」
满满被推进手术室那天,我给陈述白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人接通。
不过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她睁开眼,到处乱瞟。
随后,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将耳朵贴过去,低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去叫医生好不好?」
她摇摇头,问我:「妈妈,爸爸呢?」
我身子一僵,将她的头发塞入耳后,小声说道:「爸爸应该是在忙,妈妈给他打电话。」
见她点头,我才拎手机出去。
一遍又一遍地打,又是冰冷的女声。
我倚靠在墙上,心里微微泛疼。
当年,陈述白说我以后会遭报应的。
可我从没想过,报应会到我的孩子身上。
打不通陈述白的电话。
我也不忍让满满失望,给护士站交代好,我就去给她买饭。
之前,她跟我说想吃望江楼的小馄饨。
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到我了。
隔着人群,我看见了陈述白。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他死去多年的白月光,沈宁禾。
我盯着他们两个一直发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没了踪影。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见我,还是陈述白在装看不见我。
没有过多纠结。
将饭买好之后,我就回了医院。
我怕满满等急了。
回去的时候,病床上没人。
护士跟我说,满满休克,被送去急救了。
我急忙过去,看见那个手术中的字眼,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根本喘不过气。
我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安地从手术室出来。
可医生给了我最后一击,他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孩子被推出来的那一瞬,我跪在地面上,祈求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可他们不是神,救不回已经离开的小孩。
我抱着我的女儿,牵着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一点点消散。
凌晨两点钟,我再一次拨了陈述白的电话,依旧是不接。
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忙的。
我还去家里和公司找他。
希望他可以去见满满最后一面。
毕竟她也是陈述白的女儿。
可助理跟我说:「陈总今天没有来公司,太太要不要再拨一下他的电话?」
我看着他办公室的门,上前推开。
里面空无一人。
看着看着我就笑了。
陈述白他不爱我,又怎么会爱满满呢?
我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跟一侧的助理说:「不要告诉陈述白我来过。」
深夜里,路上滔滔不绝的车辆和人。
可这里面,再也没有我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