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世界本就是一个人行走的,我以为我找到了他便不会狼狈,却不知道,他不肯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没接,哭够了,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天旋地转般晕。
很难受,胃里如翻江倒海般,我撑着墙,把能吐的都吐出来,一阵寒风又紧接着扬起,我冷到发抖。
可是,对于成年人来说,报复般的快感之后,就是对糟蹋自己身体的后悔。
我打了辆车,到医院,挂号,吊水,坐在半夜人声嘈杂的输液大厅中,护士还好心地给了我条毛巾让我擦擦。
其实,医院好像是永远都不缺人气的地方,像是被前方急救病床载着病人划过,亦或是突然听见爆发的哭声所感染,我没来由地觉得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为什么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我就不值得他喜欢,为什么我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他却能那么理所当然地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前?
我好像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中的吊瓶还没挂完。
面前站着一个人,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就是他。
「发烧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躲开了。
「你怎么在这?」我问他。
他没回我的话,而是低着头安静地看我。
他的阴影几乎将我笼住,黑色眼眸的深处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纸,是病例报告,胃出血,病人那一栏写的是秦初初。
「哦,魏先生原来是陪前女友来的。」
我把报告还给他,生生地抑制住揉碎那张纸的冲动。
「赶紧去陪前女友去吧。」
「你喊我什么?」
他站在我面前,没动,声音压抑着,我第一次看见他慌乱。
「你再喊一遍?」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魏先生,现在,她也可以当你现女友了。」
「什么……意思?」
他大概是想抓住我的肩膀,可触及到摇摇晃晃的吊瓶时硬生生地扼住了。
我很羡慕他的眼眸依旧明亮,在他想挽留的时候,依旧能挽留我。
「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从来没想过,这句话是由我提出的。
不,我应该想过,自那通电话出现之后,有什么就在悄悄发生着。
其实在无数个日夜里,我浇灌着新买来的风信子的时候,就知道,他在离我而去。
他会被那个只一句话就能牵动他所有思绪的女人夺走,而不是我。
我只是陪在他身边太久,久到他以为他爱上我了。
「我不会跟你分手的。」他轻轻地说。
低垂着眼眸,好像他的眼里只有我一样。
我无法否定那确实容易让人迷失,也无法否定也许,我仍贪恋他的温度。
「可是,魏延。」
最后一瓶药水也吊完了,我把针头拔了下来,摁着胶带。
「今天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医院的。」
「而她,是你陪着来的。」
我请了年假,想要回趟老家。
走之前要搬进新的出租房,我估摸了个他不在的日子,偷偷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
我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拉黑了,也不想再见到他,可是事实证明,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米长的大熊是闺蜜送的生日礼物,我搬起来有点费劲,到门那的时候,被人猛地托了一把。
「要去哪?」
他站在门边问我,眼眸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