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是晚秋,B市的温度虽然不低,可楚安易总能感觉到思思凉意。
身上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才算暖和,好在她最近瘦的极快,看不出窝囊。
坐在去医院的车上,看着外面已经彤红的枫叶,楚安易的眼睛也有些泛红,不知是被这枫叶染的,还是昨夜哭的。
纵然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对郄怜做,可她还是决定去医院一探究竟,哪怕是快要死了,她也不愿意项瑾瑜对自己有任何的误会。
"楚小姐,昨夜郄怜小姐在酒吧附近被人挟持,差点就失了身,还好奋力抵抗加上有行人相救才逃过一劫,可她指认,就是您派人做的。"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边江,是项瑾瑜形影不离的左膀右臂,可他对她的称呼始终都是楚小姐。
如果说一个男人对你的态度,只要看他身边的人怎么称呼你就知道了,那么可见项瑾瑜对她的态度。
"嗯,我知道了。"简单的应了一句,楚安易没在说话。
等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刚站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郄怜的哭诉声。
"瑾瑜,我知道她恨我抢走了你的爱,你越爱我,她便越恨我,我相信她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才会叫人这样对我,只是……"
说着,郄怜的哭腔更重:"只是我一想到,我差点就不能为你守身如玉,我就觉得委屈,瑾瑜,哪怕是拼死,我也不会让别人碰我的。"
郄怜哭的委屈,项瑾瑜表情凝重,安慰似的轻拍着她的背,任凭她直接扑到他的怀里,项瑾瑜没有推开,甚至轻轻的拍着她的头。
隔着门缝,楚安易似乎再次在项瑾瑜的脸上看到了七年前的柔情与怜惜!那一刻恍如隔世的神情,让她狠狠一怔!
可楚安易很快回过神来,她明白,他这七年来或许从来没变,只不过是不愿意在把柔情给自己。
察觉到她的到来,项瑾瑜脸上的所有温情瞬间消失,猛然间冷着一张脸,一双眸子满是愤恨和厌恶。
"杵在那干嘛?我叫你来当门神的?"
楚安易闻言抬脚走了进去,还不等靠的太近,郄怜便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抱项瑾瑜抱的更紧。
项瑾瑜警惕不悦的瞪着楚安易,却也将郄怜紧抱着的手轻轻掰开,随后站起身。
"楚安易,你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难怪昨天的结婚纪念日你没有去爷爷那,原来是为了支开我然后对阿怜下手!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楚安易一瞬间有点想笑,若是这样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在他的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
"我来,不代表我承认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么心狠手辣!"
其实早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安易就猜到了,这一切都是郄怜找人安排的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牵制项瑾瑜。
可她有这样做的资本,因为项瑾瑜的确心甘情愿的被她控制,否则,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这点小事想要调查清楚根本不难。
只可惜,他认定了是楚安易所为,便觉得没有在查下去的必要,毕竟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当初拆散他们两个的坏女人。
"项瑾瑜,我没有这么蠢,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就不会有强迫未遂这种事,我会让人做的痛快彻底,而不是给她机会在这里泼我脏水。"
楚安易说话时,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可她生来便是高贵,骨子里的高人一等挥之不去,在她的面前,郄怜简直不值一提。
所以,哪怕是这个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婚姻,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她也不屑和她争夺,更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项瑾瑜看不懂她的不屑。
"够了!"项瑾瑜暴怒之下一个箭步上前。
他的震怒,就连一直哭哭啼啼的郄怜也一个哆嗦闭了嘴,可楚安易不为所动,不是她做的,她不会承认。
而她越是这样,越是让项瑾瑜打心眼里觉得愤怒:"楚安易,我看你还真是不知道悔改,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我,你昨天去哪了?拿出不是你做的证据!"
楚安易很想说出昨天自己的行踪,想告诉他自己病了,得了绝症,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很疼,浑身都疼。
可一想到昨晚他说的话,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口了,哪怕自己告诉他,说自己快要死了,他也只会认为自己是在装可怜。
就算他真的信了,给了自己一些施舍,那也不是她楚安易想要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我想我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和你汇报。"纠结挣扎了半晌,最终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项瑾瑜眼看着就要被她的态度逼急了,郄怜抓住时机起身便从后面将他抱住。
"瑾瑜,你冷静点!或许不是楚小姐做的,或许真的是我自己倒霉,你不要在为了我和楚小姐吵架了,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说着,郄怜有又一次哭了起来:"我吃尽苦头却坚持着要回国,是为了像你证明我爱你,证明当初我没有抛下你,而不是为了破坏你们的感情。"
项瑾瑜最吃这套,纵然瞪着楚安易的眼神还是充满愤恨,可明显怒火已经被压了下去。
楚安易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在她的心口上剜了一个洞,粘稠的血液顺着洞往外流,血淋淋的疼已经让她的内心面目全非。
她说她回来不是为了破坏自己和项瑾瑜的婚姻,可她现在确确实实的当着一个妻子的面抱着人家的老公!
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绿茶心机,偏偏项瑾瑜看不透。
或许也不是看不透,而是他的肆意纵容,如果自己还有健康的身体和数不完的寿命,她绝对不会让这个恶心的女人得逞!
可如今,楚安易明白,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资本和她斗了,况且斗争来的爱情,本就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