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个字,宣告了他们的终点。
祁言一怔,揽住苏姝肩头的手不由自主放了下来。
心,倏地一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进小区,上电梯,站在1909房门前。
苏念恩开了门,转身看向祁言。
“祁叔叔,再见。”
沙哑的嗓音有些轻颤,还有竭力隐忍的晦涩。
祁言下颌角绷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们之间,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
祁言离开后,苏姝默默收拾行李。
她将有关祁言的一切,都封箱放进了储物柜。
随后,她背了个简易书包,出了门。
贝岭湖畔。
南城的心脏之湖,左临北山,右衔大海。
当年母亲走后,苏姝遵循她的遗愿,将骨灰撒在了贝岭湖里。
“囡囡,妈被困在南城一辈子,不想死后也离不开……”
“带我去贝岭湖,那里更自由,妈想顺着湖流飘向大海……”
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畔回旋。
苏念恩赤脚踩在砂粒上,随后在湖湾处蹲坐下来,缓缓蜷缩躺下。
湖水寒凉,一波一波袭来,她却觉得异常安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砂粒上,而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温暖至极。
“妈,我想你了……”苏姝轻声喃呢。
鼻血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顺着潮汐潮落消散。
她看着湖面荡漾的泽光,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
祁言回家后,心情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
他脱下外套,口袋内的钱包摊开掉落下来。
垂眸一看,透明夹层内是一张他和苏姝的合影。
祁言微怔,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苏姝,眉眼间透着青涩,洋溢着青春。
那是十八岁的苏姝,二十八岁的祁言。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蓦地刺痛,好似经历了莫大的悲怆。
他压了压胸口,努力平缓情绪。
良久,祁言似是想通了什么,从储物柜内翻找出曾经苏姝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明信片,手表,帽子,相册,还有一条情侣围脖。
苏念恩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他全都留着。
小心轻柔放进纸箱后,他决定去找苏姝。
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刚出门,祁言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宋颖的身影。
宋颖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苏姝。”
祁言没说话,将纸箱放在副驾驶。
宋颖继续自说自话:“以前我觉得我能走进你心底,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彻底输了。”
“祁言,祝你和阿姝幸福。”她由衷道。
祁言看向她,喉结微动:“谢谢。”
他开着车,朝江景公寓驶去。
一路上,他心口压着的沉闷感依旧久久未曾散去。
似乎越靠近公寓,他的呼吸也更为沉重压抑。
这时,祁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祁言吗。”是徐楠语调颤抖的声音。
“是我。”祁言的心倏地一紧。
听筒那端骤然响起徐楠的嚎啕大哭声:“快来医院,阿姝……阿姝不行了……”
祁言手一抖,极速调转车头。
医院。
祁言匆匆赶来三楼抢救室,看到衣裳沾满鲜血的徐楠站在走廊上,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大步走去,还没开口说话,徐楠就直接腿软栽倒。
祁言连忙伸手,搀扶着她在长椅坐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祁言嗓音中透着慌乱。
徐楠竭力缓和情绪,声泪俱下地告诉了他苏姝的病情。
还有这些年,她对他的等待和思念。
“祁言,我真的不想打扰你……可我怕小苏再也醒不来,我好怕……”
祁言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握着火柴盒的手却不停发抖。
“她一定会醒来的。”他像是对徐楠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徐楠哭红了眼,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人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看着她遍体鳞伤走到现在,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逢人说一句……她真的太苦了……”
祁言眼眶通红,手中的香烟被他生生折断。
“等她醒来,我会对她说她想要的那三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两个人都备受煎熬。
徐楠走到窗户位置,双手合十对着上天祷告。
“神啊,求你保佑她,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和难,还没好好享受过……不要让她离开,求你……”
一侧的祁言,整颗心也一阵揪痛。
三天前刚送走苏父,他不敢相信,当时的苏姝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明明亲眼看着她躺在医院输液,却相信她只是寻常的低血糖!
祁言攥紧拳头,通红的眸底满是愧疚和悔恨。
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的灯熄灭,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祁言身躯一僵,想要朝医生走去,却发觉两腿蓦地无力,根本动弹不了。
徐楠看着医生,抹掉眼泪趔趄跑去。
“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神色看着他们。
垂下眼睑,对他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徐楠‘咚’地一声跪坐下去。
祁言握着火柴盒的手无力松开,十根火柴散落一地。
第十章念念不忘
短短五个字,宣告了他们的终点。
祁言一怔,揽住苏姝肩头的手不由自主放了下来。
心,倏地一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进小区,上电梯,站在1909房门前。
苏念恩开了门,转身看向祁言。
“祁叔叔,再见。”
沙哑的嗓音有些轻颤,还有竭力隐忍的晦涩。
祁言下颌角绷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们之间,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
祁言离开后,苏姝默默收拾行李。
她将有关祁言的一切,都封箱放进了储物柜。
随后,她背了个简易书包,出了门。
贝岭湖畔。
南城的心脏之湖,左临北山,右衔大海。
当年母亲走后,苏姝遵循她的遗愿,将骨灰撒在了贝岭湖里。“囡囡,妈被困在南城一辈子,不想死后也离不开…”
“带我去贝岭湖,那里更自由,妈想顺着湖流飘向大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畔回旋。
苏念恩赤脚踩在砂粒上,随后在湖湾处蹲坐下来,缓缓蜷缩躺下。
湖水寒凉,一波一波袭来,她却觉得异常安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砂粒上,而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中。温暖至极。
“妈,我想你…”苏姝轻声喃呢。
鼻血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顺着潮汐潮落消散。她看着湖面荡漾的泽光,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
祁言回家后,心情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
他脱下外套,口袋内的钱包摊开掉落下来。
垂眸一看,透明夹层内是一张他和苏姝的合影。祁言微怔,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苏姝,眉眼间透着青涩,洋溢着青春。那是十八岁的苏姝,二十八岁的祁言。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蓦地刺痛,好似经历了莫大的悲怆。他压了压胸口,努力平缓情绪。
良久,祁言似是想通了什么,从储物柜内翻找出曾经苏姝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明信片,手表,帽子,相册,还有一条情侣围脖。
苏念恩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他全都留着。
小心轻柔放进纸箱后,他决定去找苏姝。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刚出门,祁言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宋颖的身影。宋颖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苏姝。”祁言没说话,将纸箱放在副驾驶。
宋颖继续自说自话:“以前我觉得我能走进你心底,但现在我才发现…我彻底输了。”
“祁言,祝你和苏姝幸福。”她由衷道。祁言看向她,喉结微动:“谢谢。”
他开着车,朝江景公寓驶去。
一路上,他心口压着的沉闷感依旧久久未曾散去。似乎越靠近公寓,他的呼吸也更为沉重压抑。这时,祁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是祁言吗。”是徐楠语调颤抖的声音。
“是我。”祁言的心倏地一紧。
听筒那端骤然响起徐楠的嚎啕大哭声:“快来医院,苏姝…苏姝不行…”
祁言手一抖,极速调转车头。
医院。
祁言匆匆赶来三楼抢救室,看到衣裳沾满鲜血的徐楠站在走廊上,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大步走去,还没开口说话,徐楠就直接腿软栽倒。
祁言连忙伸手,搀扶着她在长椅坐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祁言嗓音中透着慌乱。
徐楠竭力缓和情绪,声泪俱下地告诉了他苏姝的病情。还有这些年,她对他的等待和思念。
“祁言,我真的不想打扰你…我怕小裴再也醒不来,我好怕…”
祁言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握着火柴盒的手却不停发抖。
“她一定会醒来的。”他像是对徐楠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徐楠哭红了眼,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人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看着她遍体鳞伤走到现在,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逢人说句…她真的太苦了…”
祁言眼眶通红,手中的香烟被他生生折断。
“等她醒来,我会对她说她想要的那三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两个人都备受煎熬。
徐楠走到窗户位置,双手合十对着上天祷告。
“神啊,求你保佑她,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和难,还没好好享受…不要让她离开,…”
一侧的祁言,整颗心也一阵揪痛。
三天前刚送走苏父,他不敢相信,当时的苏姝是怎么熬过来他明明亲眼看着她躺在医院输液,却相信她只是寻常的低血糖!
祁言攥紧拳头,通红的眸底满是愧疚和悔恨。
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的灯熄灭,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祁言身躯一僵,想要朝医生走去,却发觉两腿蓦地无力,根本动弹不了。
徐楠看着医生,抹掉眼泪趔趄跑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神色看着他们。
垂下眼睑,对他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徐楠“咚”地一声跪坐下去。
祁言握着火柴盒的手无力松开,十根火柴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