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再次清醒时,屋外下着雨。
丫鬟怜儿正与备着药箱的老头说着什么。
许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旧疾,如今还有这么重的伤,能保住人就不错了!日后好生休养,也许还有个把年头能活,还有,你日后莫再寻我,告辞!”
许大夫走后,怜儿擦干眼泪进屋,瞧见姜姒醒了,瞬间喜笑颜开,“小姐,您可算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觉怎么样?”
姜姒挣扎着坐起来,问怜儿:“他们呢,圆房了没有?”
怜儿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姜姒的脸色一变,喉间猛地涌上腥甜,掀开被子起身,怜儿制止她,“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我要去见南宫乾,”姜姒咳了好几声,“带我去见他,带我去!”
“小姐……”怜儿的眼泪掉下来,姜姒红着眼看她,声音轻颤,“最后一次了,带我去吧。”
怜儿闭上闭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爷昨夜一宿都留在烟夫人的屋子里,早上王爷出府的时候,脖子上都是……烟夫人屋里又要了热水净身,他们,他们已经圆房了!”
姜姒的表情凝滞,蓦地吐了口血出来。
怜儿吓得花容失色,“小姐!”
姜姒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这么死气沉沉了好一会,她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她再三请求,他也还是,还是圆了房……
怜儿刚想安抚,屋外有人匆匆进来,“阿姒——”
主仆二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进来,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无双的容貌,怜儿大喜,“南离世子,您终于来了!”
秦晨朝她们二人走去,视线紧紧地锁在姜姒的脸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
姜姒欲要下榻朝他行礼,被秦晨拦下,姜姒望着他,虚弱无力的道:“世子怎会来此?”
秦晨还未应话,怜儿却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张寻的世子。”
她红着眼凝着姜姒,“小姐,昨日您身受重伤,奴婢求他们寻大夫救您却无人应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爷,相爷说早已将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温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下,只能求世子寻大夫,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姜姒的脸色愈发惨白,最终惨然的笑了笑,“起来吧,是我没用,如何怪你?”
怜儿擦着眼泪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说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秦晨看向姜姒,眸色难以觉察的放柔了些,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姜姒悲凉的笑,“不苦。”
“当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帮他……”
姜姒摇摇头,“过去的事已是过眼云烟,世子莫要再提了,不过,阿姒有一事相求。”
“你说。”
“怜儿生性莽撞,不懂规矩,日后若是还求世子来此,世子便拒绝吧,世子于阿姒有恩,阿姒不敢辱了世子的名声。”
秦晨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着他,他却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吗?
姜姒心口疼的难以呼吸,低头却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阿姒无力回天。”
见状,秦晨不再刺激她,坐下来与她道:“如今南宫乾权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开了众多守卫才进来的,这祛疤药只送你一次,日后好生照顾自己,莫再受伤了。”
言罢,他便将药瓶搁置在桌上,姜姒终是微微湿了眼眶,望着他,“多谢世子。”
窗门未关,两人交流的神态亲昵,尤其是姜姒眸光含泪的望着秦晨,落在院门处站着的南宫乾眼里,便是含情脉脉,痴缠的紧。
男人脸色阴霾的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身侧的姜雨烟勾了勾唇,“看来王爷还是心软了些,姐姐即便伤得再重,身侧也还是有尊贵的南离世子相伴,端看他们这般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与世子才是夫妻呢。”
端看他们这般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与世子才是夫妻呢。
南宫乾的眼底戾气极重,脸色甚是难看,大手忽地抬起,捏住了姜雨烟的下颌,“本王娶你,是让你乖乖当侧妃,不是让你惹本王生气的。”
他力道之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颌被捏的生疼,姜雨烟脸色发白的求饶道:“妾,妾身知道了,求王爷手下留情,妾身好疼啊。”
他毫不留情的甩开,看也没看屋内的男女一眼,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姜雨烟摸了摸险些脱臼的下巴,朝屋内望去,又冷冷的笑了起来。
姐姐啊,这可是你自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