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宜的脸被重重甩到一边，牙尖撞破了舌头，疼痛之下的麻木和血腥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左颊。

“啪”

右颊紧接着挨上一巴掌，右耳一瞬失去了所有声音，只有巨大的耳鸣声轰响得人头脑发昏。

“啪”

他被两个影卫锁着胳膊踩着小腿着跪在床下，玉碗的碎片在小腿下割裂出深深血痕，与床下鲜血混为一体。身前是昨夜那个影卫，毫不留力的甩着胳膊掌掴。

“啪”

沈宜几乎快要没有意识，双颊先是麻木后是热烫，烫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沈歌被洛霁抱在怀中，正拉着洛霁的袖子撒娇：“阿霁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被他吓到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我知道你心善，不愿让我惩罚他。”洛霁把沈歌抱在怀中，又厌恶的扫了沈宜一眼，转过头柔声道，“可他伤了你，就算只是吓到了你，他也该死。”

所谓的“伤了”，不过是沈歌毫不用心的一个假摔，甚至连衣服都未沾上多少灰尘。

沈歌在洛霁的怀中低眉垂目伴着柔弱，目光却得意的绕开洛霁，对着沈宜挑衅的抬唇。

沈宜却看不到他的动作了。

他从昨夜跪在门外的时候就觉的脑袋昏沉，此刻如果不是生生被人架着，或许早就变成一滩烂泥摔在地上了。

耳边一片轰鸣声，可他还是能听到沈歌和洛霁若有若无的话语声，听到他们亲密的靠在一起交谈，笑着看他被按在地上掌掴。

沈宜总在想，为何他的人生注定这么卑贱，注定要被束缚手脚被生生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被当做猪狗一般肆意侮辱。

他闭着眼想，为什么我不晚生一刻。

为什么亲人憎我父母恨我，连唯一喜欢的人，都要如此待我？

为什么，我不是沈歌？

他重重闭上眼睛，泪顺着颊流下，混着唇边鲜血，似是落下血泪。

掌掴的影卫停下了动作，面色终是有了一分不忍，又被生生压下：“主上，他晕过去了。”

洛霁望了一眼双颊肿胀血泪糊了满脸的沈宜，嫌弃的收回了目光：“停下吧。”

几个影卫齐齐松了手，沈宜的上肢便不受力的摔到了地上，额角恰恰磕在了一个碎瓷片上。

额角瞬间鲜血一片，如此力度下，沈宜还是没有清醒的意思，沈歌怯怯拉着洛霁的袖子问道：“阿霁，他没什么事吧？”

洛霁看着满眼担心的沈歌，遮住了沈歌的眼睛将他带出屋外：“没什么事，他命贱得狠，不用担心。”

沈歌倚在洛霁怀里，轻轻勾起唇角。

洛霁却真以为沈歌是心善担心沈宜，一番安慰过后，才吩咐道：“让大夫来看看，别让他死了，看了就把他关进牢房，让他好好反省。”

影卫转头看了眼地上昏睡的人，领命去找大夫了。

床下的人便无人理睬了，洛霁担心沈歌被方才沈宜的模样吓到，一路扶着他，温声笑语，带着他走出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