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呆滞的看着鲜血倾倒玉碗砸地，像是看到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毫不犹豫的撕毁践踏，那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他没了武功，没了家人，他什么都没了，只剩自己破败的躯体，可这躯体中的一部分，沈歌也要抢去糟蹋。

“沈歌！”沈宜激烈的嘶吼，声如泣血。

沈歌似是早料到沈宜会发火，退开两步，笑意发凉：“哥哥，你恨我吗？可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么恨你，是你背叛了沈家，让我落得如此境地，你活该。”

“你和沈家都是冷血无情的怪物，背叛？我凭什么不背叛沈家。”沈宜嘶声道。

“哥哥，你总怪沈家和我无情，可我们都是沈家的孩子。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比我早生一刻。”沈歌幽幽摇着头，“你本来就是该替我生替我死的影子，你凭什么对沈家和我不满。”

“呸，替你生替你死，你想得美！”沈宜双目赤红，咬牙道。

有时他也在想，也在恨，为何自己偏偏就比沈歌早出生那么一刻，便没有选择的从出生起就成了沈歌的影子。

“双生起，大祸至”

这是沈宜从小便铭记的话，是沈家从先辈流传下来的传闻。沈家不能有双生子，有双生子便必遭大祸，这种没有由头的谣言，却被每一任沈家家主铭记，包括了沈宜的爹。

沈家信这谣言，也信这谣言的解法，双生胎中先出生的那个便是大祸之因，后出生的那个却是解因之果，若想解祸，只能将沈宜视做沈歌的影子，让他为沈歌而死，沈宜死的那一刻，便是解祸之时。

沈宜从小，便是被当做沈歌的小厮、下仆、影子存在的，甚至所有血亲，都恨不得他早早为沈歌死去。他们甚至从一早就策划好了，在沈宜十八岁之时，为沈歌贡献一身的功力与骨血，助沈宜炼成心法。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受你们摆布，心甘情愿为你去死！”沈宜一想到沈家人，想到自己从小受到的一切，就恨不得剖开沈家人的身体，饮其骨血。所谓的背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报复而已。

沈歌看着暴怒的沈宜，勾了勾唇：“可你就算背叛了沈家又如何呢，你不还是只能乖乖为我献出鲜血，乖乖被我踩在脚下？”

沈宜双手指甲陷入掌心，咬着牙瞪视着沈歌。

“命运就是如此，你挣扎也没有用，就算你背叛了沈家，你也还是爱上了洛霁。”沈歌看向门外，透着院落中的荒草可以隐约看到院门外的人影，“可洛霁爱的是我，他永远会站在我这边，为了我要求你献出鲜血。”

沈歌勾起笑，轻轻说道：“比如此刻，他还能为了我，重重的惩罚你。”

沈宜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方才还站得好好的沈歌突然后退了两部，倒在了地上。

“小歌！”匆匆向着落院赶来的洛霁眼见着沈歌倒地，暴怒看向床上的沈宜。

“贱人，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