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咖啡馆的对峙
2019年9月21日,星期六。
江州大学南门外的“时光咖啡馆”在下午时分总是格外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色木桌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香气。
林枫在下午两点五十分到达。
他选择了靠窗的第四个位置——既能看到约定座位的情况,又便于观察整个咖啡馆。出于谨慎,他提前半小时到校门口绕了一圈,确认没有被跟踪。
三点整。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大约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五官平凡到扔进人堆就会消失。但林枫注意到他的步态——每一步的距离几乎完全相同,像是受过某种训练。
男人径直走向靠窗第三个位置,坐下,没有点单,只是将一本厚厚的《经济学原理》放在桌面上。
林枫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过去。
“可以坐吗?”
男人抬起头,打量了他两秒,点头:“林同学很准时。”
林枫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他点了杯美式咖啡。
“我以为你会点更贵的。”男人笑了笑,“听说你刚在股市赚了一笔。”
“小钱而已。”林枫保持平静,“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林枫面前。
纯白色卡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符号:
陈文渊
观察者协会
“观察者协会?”林枫皱眉,“我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当然,我们不在公众视野内。”陈文渊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简单来说,我们是一群...关注特殊现象的人。”
“什么特殊现象?”
“比如,某些人突然拥有了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记忆。”陈文渊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林先生,或者说,从2060年回来的林枫先生。”
林枫的心脏骤然收紧,但脸上表情不变:“你在说什么科幻故事?”
“9月12日早上,你在宿舍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查看手机日期,然后大笑。”陈文渊平静地说,“之后你立即开始查询口罩生产商信息、申请信用卡提额、联系同学参加创业大赛——所有这些行为,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下: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只是合理的商业嗅觉...”
“9月16日,你买入联影医疗,三天后在利润预告发布前精准卖出。”陈文渊打断他,“巧合?还是你知道那份公告会在19日上午发布?”
林枫沉默。
咖啡送来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你们监视我?”
“我们观察所有异常波动。”陈文渊承认,“你的行为模式在9月12日发生剧变,从普通大学生变成了...先知。系统标记了你。”
“系统?”
“一个复杂的模型,监测时间线的异常扰动。”陈文渊向前倾身,“林先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历史上,总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获得了‘超前认知’。”
林枫的大脑飞速运转:“还有其他人?他们也重生了?”
“不同的形式。有些是梦境预知,有些是记忆碎片,有些...像你一样,完整的意识回溯。”陈文渊顿了顿,“但你是我们记录中,从最远未来回来的——2060年,整整四十一年。”
“你们想做什么?”林枫直接问,“把我抓去研究?”
“恰恰相反。”陈文渊摇头,“我们的第一准则是‘不干预’。时间自有其修复能力,强行纠正往往会引发更大混乱。我们只观察,记录,确保时间线不会因为你们的出现而...崩溃。”
林枫注意到他用的词:“你们?所以重生者不止我一个?”
“目前活跃的,全球范围内有十七个确认案例。”陈文渊说,“不过大多数只有几个月到几年的预见能力。你是最特殊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需要知道规则。”陈文渊的表情严肃起来,“第一,不要试图改变重大历史节点。第二,不要向他人透露未来的关键信息。第三,不要试图寻找或联系其他重生者。”
“如果违反了会怎样?”
“时间线会自我修正。”陈文渊的声音低沉,“轻微违规,可能导致你的预见能力失效。严重违规...你会被‘抹平’。”
“抹平?”
“认知失调、记忆错乱,最终变成周围人眼中的疯子,或者意外死亡。”陈文渊直视林枫的眼睛,“这不是威胁,是警告。我们见过太多案例。”
林枫感到脊背发凉:“那我的车祸...也是时间线的修正?”
陈文渊沉默了几秒。
“2060年11月7日,那场车祸。”他终于开口,“我们的记录显示,那天晚上,你本该参加一个线上会议,但临时改变行程去了机场。为什么?”
林枫努力回忆。那天下午,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有人在机场要见他,关于“重生真相”...
“有人约我。”林枫说。
“谁?”
“我不知道,电话是加密的。”
陈文渊的表情变得复杂:“果然。林先生,我们认为你的重生不是意外,而是一次...人为操作。”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突然切换,一首舒缓的爵士乐响起。
林枫却觉得那旋律诡异而沉重。
“有人故意让我重生?为什么?”
“我们也在查。”陈文渊说,“但对方的技术手段远超我们。我们只能监测到时间扰动,但无法追溯源头。”
他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个电子邮箱地址。
“这是加密通讯渠道。如果你遇到异常情况,或者发现其他重生者的踪迹,可以联系我。记住,不要用常规网络,去网吧用匿名设备。”
林枫接过便签纸:“你们会帮我吗?”
“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陈文渊站起身,“最后提醒:你的口罩计划可以继续,但不要做得太大。2019年底的疫情是历史节点,你可以在其中获利,但不要试图阻止或改变它——那会让无数因果链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
“对了,南宫雨的父亲南宫文博,也是我们的观察对象之一。他在2003年SARS之后,曾有过为期三周的‘预知梦境’。所以他对你们的项目感兴趣,可能不止是因为女儿。”
门铃轻响,陈文渊消失在午后阳光中。
林枫坐在原地,看着杯中已经凉掉的咖啡,久久未动。
第二节:创业大赛初赛
周一上午,大学生活动中心。
全国创新创业大赛江州赛区初赛在这里举行。能容纳三百人的报告厅座无虚席,过道里还站着不少学生。
林枫和南宫雨在后台准备。他们抽签排在第九位,前面还有八个团队要展示。
“紧张吗?”南宫雨轻声问。她今天穿着正式的深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显得干练而专业。
“有点。”林枫承认。不是因为比赛,而是因为周六的那场对话。
整整两天,他都在消化那些信息。观察者协会、其他重生者、人为的重生操作...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运儿,但现在看来,他可能只是一盘更大棋局中的棋子。
“别担心,我们的项目很有竞争力。”南宫雨以为他在担心比赛,“我看了前面几个项目,大多是共享经济、在线教育的老套路。”
林枫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下一个参赛团队:江州大学‘先知医疗科技’,项目名称:《基于多源数据融合的传染病早期预警与应急调配系统》。”
主持人报幕完毕,林枫和南宫雨走上舞台。
聚光灯有些刺眼。台下坐着五位评委——两位来自本地高校的教授,两位风险投资人,还有一位是市科技局的官员。
林枫接过话筒,看向台下。
在第三排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雨的父亲南宫文博。这位五十多岁的公共卫生专家坐得笔直,神情专注。
还有...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陈文渊戴着帽子,低调地坐着。
林枫深吸一口气,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项目首页。
“各位评委,同学们,今天我们带来的不是又一个APP,而套可能改变人类与传染病战争规则的系统。”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
“过去一百年,全球经历了四次大规模瘟疫,每次都造成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的死亡。而每次疫情爆发初期,都面临同一个问题:预警太晚,反应太慢。”
幻灯片切换到一张时间轴图:
“2003年SARS,从第一例病例到全球预警,间隔三个月;2009年H1N1,间隔六周;2014年埃博拉,间隔两个月...这个时间窗口,本可以拯救无数生命。”
台下的窃窃私语停止了。
“我们的系统,致力于将这个预警时间缩短到...七天以内。”
评委席上,那位科技局官员坐直了身体。
林枫详细讲解了数据采集层、算法分析层和决策输出层的架构。南宫雨则补充了商业模式和推广计划——系统可以卖给政府部门、国际组织,也可以为药企和保险公司提供数据服务。
当演示到实时舆情监测模块时,林枫特意调出了一个测试界面:
“我们接入了微博、Twitter等社交媒体的公开数据流。当某个地区‘发烧’、‘咳嗽’、‘肺炎’等关键词在短时间内激增时,系统会自动标记,并比对当地的医疗物资库存。”
大屏幕上,中国地图的东南部某个城市亮起了黄色预警。
“比如现在,系统监测到该市相关词条在过去24小时增加了300%,而当地的口罩库存只够维持五天。系统会立即向疾控中心和供应商发送预警。”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声。
演示结束,进入问答环节。
一位投资人提问:“数据隐私和伦理问题怎么解决?”
南宫雨接过问题:“我们只使用公开数据或获得授权的脱敏数据。所有个人身份信息都会在采集时即时剥离。系统设计遵循欧盟GDPR和中国网络安全法的最高标准。”
另一位教授问:“如果系统误报怎么办?会不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林枫回答:“所以我们设置了多级预警机制。黄色预警只通知专业机构,橙色预警扩大范围,红色预警才会考虑公众通报。同时,系统会不断学习,降低误报率。”
评委们频频点头。
最后提问的是南宫文博——他作为特邀嘉宾被允许提问。
“林同学,你们这个系统,是基于什么样的假设来预测疫情的?”
这个问题很尖锐。林枫知道南宫文博在试探什么。
“基于历史数据和模式识别。”林枫谨慎措辞,“我们分析了过去五十次疫情爆发的共同特征:气候异常、人口流动剧变、特定野生动物交易活跃...当多个风险因素叠加,爆发概率就会指数级上升。”
南宫文博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很有前瞻性的想法。祝你们成功。”
初赛结果将在下午公布。林枫和南宫雨下台后,在走廊里遇到了南宫文博。
“小雨,项目做得不错。”南宫文博先对女儿说,然后转向林枫,“林同学,你的思维很成熟,不像普通大学生。”
“谢谢南宫教授。”
“听说你在炒股?”南宫文博突然问。
林枫心里一紧:“小打小闹,学习实践。”
“年轻人实践是好事。”南宫文博意味深长地说,“但要注意分寸。金融市场...有时候比流行病更危险。”
他说完便离开了。
南宫雨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就是这样,喜欢说教。你别介意。”
“不会。”林枫看着南宫文博的背影,“你父亲...对疫情很关注?”
“2003年他在北京参与过SARS防控,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南宫雨轻声说,“后来他一直在研究早期预警系统,但上面不太重视,资金也有限。”
林枫突然明白了什么。
前世,南宫文博在2020年疫情初期就发出过警告,但未被采纳。之后他辞去了所有公职,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性的全球疫情监测组织,但一直资金匮乏。
也许,这一世可以改变这个结局。
第三节:意外的合作请求
下午三点,初赛结果公布。
“先知医疗科技”以全场最高分晋级复赛。复赛将在十月中旬举行,届时会有更多投资机构到场。
从活动中心出来,林枫正准备回宿舍整理代码,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林枫同学?”
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站在台阶下。她大约二十岁,气质温婉,长发在秋风中轻轻飘动。
叶柔。
林枫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前世,他是在2020年2月的一次医疗物资捐赠活动上认识叶柔的。她是江州叶氏医药的千金,后来成为他在医疗投资领域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但现在,时间提前了整整五个月。
“我是叶柔,江州医学院大三学生。”叶柔走近,伸出手,“刚才看了你们的演示,非常震撼。”
“谢谢。”林枫握手,触感柔软但坚定,“我是林枫。”
“我知道。”叶柔微笑,“我父亲是叶氏医药的叶国华,他今天也在现场,坐在最后一排。”
林枫立刻想起那个在阴影中的身影——除了陈文渊,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叶总也来了?”
“他原本是来考察几个生物医药项目的,但被你们的演示吸引了。”叶柔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他想邀请你们明天下午来公司聊聊,关于...合作的可能性。”
林枫接过名片:叶国华,叶氏医药集团董事长。
前世,叶氏医药在疫情期间转型生产口罩和呼吸机,市值翻了五倍。但后来因为质量丑闻和管理层内斗,最终被竞争对手收购。
叶柔本人在那场斗争中被迫离开家族企业,自己创业做医疗器械研发。
“我们非常荣幸。”林枫说,“明天什么时间?”
“下午两点,公司总部。”叶柔又拿出一张便签,“这是我的电话。另外...我个人也有个请求。”
“请说。”
“如果你们的系统真的能做出来,能不能...先给江州的医院试用?”叶柔的神情变得认真,“我妈妈是市人民医院的感染科主任,她说现在的传染病报告系统太滞后了。”
林枫心中一动。这正是他需要的——真实的医院数据来训练和验证算法。
“当然可以。我们很需要临床数据的反馈。”
“太好了!”叶柔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在公司等你们。”
她离开后,南宫雨从活动中心走出来。
“那是叶柔?”南宫雨看着远去的背影,“叶氏医药的千金,医学院的院花。你们认识?”
“刚认识。”林枫简单解释,“她邀请我们明天去叶氏医药谈合作。”
南宫雨的表情有些复杂:“叶氏医药...我父亲跟他们打过交道。叶国华是个精明的商人,你要小心。”
“你担心什么?”
“叶家内部很复杂。叶国华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争继承权。”南宫雨压低声音,“叶柔虽然受宠,但她妈妈那边没什么背景,在家族里其实挺弱势的。”
林枫想起前世的记忆。确实,叶柔后来是被两个哥哥联手排挤出公司的。
“谢谢你提醒。”林枫认真地说,“我会注意的。”
两人朝宿舍区走去。秋日的校园里,梧桐叶开始泛黄。
“林枫。”南宫雨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一切进展得太快了?”
“怎么讲?”
“我们认识不到两周,项目进了复赛,明德资本找上门,现在连叶氏医药都来了。”南宫雨停下脚步,“我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太顺利了?”
林枫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其实很敏锐。
“你觉得有问题?”
“不知道。”南宫雨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爸常说,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要看看脚下有没有陷阱。”
林枫沉默。
他想起了陈文渊的警告,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重生操纵者,想起了时间线的自我修正机制。
也许南宫雨的直觉是对的。这过分的顺利,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无论如何,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林枫最后说,“周末我要去一趟义乌,考察口罩供应链。你要一起吗?”
“义乌?”南宫雨惊讶,“你真要囤口罩?”
“未雨绸缪。”林枫没有多说,“去不去?”
南宫雨想了想:“周末我要回家一趟,我爸生日。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去,六个小时车程,比火车方便。”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南宫雨笑了笑,“反正那车平时也是闲着。我让司机周六早上八点去你宿舍楼下等。”
两人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开。
林枫走回自己宿舍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陈文渊给的邮箱地址:
「监测到新的时间扰动,在义乌地区。与你行程重叠,请务必谨慎。另:叶氏医药的邀约可以接受,但不要签署任何长期协议。观察者协会提醒:叶国华可能在接触另一个重生者。」
林枫盯着屏幕,寒意从指尖蔓延开来。
义乌有时间扰动?
另一个重生者?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第四节:深夜的代码与思考
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
林枫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通宵自习室。这里还有几个考研的学生在挑灯夜战,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疲惫的味道。
他打开加密文档,更新记录:
2019年9月23日
创业大赛初赛晋级,项目获得关注
接触叶柔,获叶氏医药合作邀请
确认南宫文博为“预知者”,与观察者协会有关联
收到警告:义乌有时间扰动,叶国华可能接触其他重生者
新发现:
重生可能为人为操作,存在未知势力
全球至少有17个重生者,需保持警惕
时间线有自我修正机制,改变历史需谨慎
行动计划调整:
义乌之行照常,但要提高警惕
与叶氏医药保持合作但保持距离
加快口罩囤积计划,但控制规模在“合理”范围内
继续推进预警系统,这是合法的商业项目
写完这些,林枫开始写代码。
创业大赛的算法原型需要一个核心模块:疫情爆发概率预测模型。他基于前世的记忆,输入了几个关键参数:
气候异常指数(尤其是冬季暖湿)
国际航班密集度
野生动物交易活跃度
社交媒体健康关键词热度
这些数据大多可以公开获取。但真正关键的参数——病毒变异概率、人际传播系数——这些是现在的科学界还不知道的。
林枫犹豫了一下,还是输入了前世已知的数据:
新型冠状病毒,R0值:2.5-3.0(初期),后期变异株可达8-9。
潜伏期:3-7天,最长14天。
无症状传播比例:40%-60%。
这些数字在2019年看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但到2020年春天,将成为残酷的现实。
“如果我把这些参数隐藏起来...”林枫思考着,“系统会自动标记高风险,但不会显示具体依据。我可以解释为‘黑箱算法’。”
这存在风险。如果系统过早发出准确预警,可能会引起怀疑。
但如果不预警,任由疫情发展...
林枫想起前世2020年1月的武汉,那些求救的帖子,那些破碎的家庭。他当时在香港遥控指挥资金抄底,看着股市数字跳动,却对正在发生的灾难无能为力。
这一世,他真的能只做一个冷血的旁观者吗?
“林同学,还在忙?”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是计算机系的张教授,五十多岁,穿着格子衬衫,端着保温杯站在桌旁。
“张教授。”林枫赶紧起身。
“坐坐,不用客气。”张教授摆摆手,“我晚上散步,看自习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这是...创业大赛的项目?”
“是的,一个疫情预警系统。”
“有意思。”张教授拉过椅子坐下,“我看了你们今天的演示,算法架构很成熟,不像是本科生能做出来的。”
林枫心里一紧:“我参考了很多论文...”
“我不是在质疑你。”张教授笑了,“相反,我很欣赏。系里最近接了一个国家项目,关于公共卫生大数据分析的。我觉得你的思路可以整合进来。”
“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申请让你作为学生研究员加入。”张教授认真地说,“有经费支持,还能接触到更真实的数据。当然,你的创业项目还是独立的,这算是...产学研合作。”
林枫愣住了。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机会。
“我需要和团队商量一下。”
“当然。”张教授站起来,“下周给我答复就好。对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
“你输入的那些参数,比如R0值2.5-3.0,是基于什么模型推算的?我查了文献,最近的呼吸道传染病R0值很少超过2。”
林枫的呼吸几乎停滞。
张教授看到了他的代码。
“是...是一种假设。”林枫勉强回答,“考虑到未来病毒可能变异,我们做了最坏情况的推演。”
“最坏情况。”张教授重复了一遍,深深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有危机意识是好事。但有时候,过于准确的‘假设’,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他点点头,离开了自习室。
林枫坐在电脑前,手心全是汗。
张教授在暗示什么?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异常?还是说...他也是观察者协会的人?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南宫雨:「我爸刚才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信息来源。我说没有,但他好像不太相信。你最近小心一点。」
林枫闭上眼睛。
蝴蝶已经扇动了翅膀。
而他,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夜色温柔。
但林枫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正在涌动。时间线在震颤,重生者在聚集,未知的势力在布局。
而他这个来自2060年的灵魂,将如何在这场跨越时空的博弈中,找到自己的出路?
答案,或许就在即将开始的义乌之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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