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拉着萧慕声的袖子晃。
“大师兄,都怪我。”
“我不该要师姐舍不得拿的东西。”
“我还是回下界吧,别让师姐为难……”
萧慕声看江挽月的眼神,是和看我截然不同的温柔。
“放心,你既已服下丹药,便是仙门中人。”
“明日,我亲自带你去求见仙界至尊,顾星川上仙。”
“为你求来最好的仙药,让你堂堂正正留在仙界。”
顾星川,那位传说中清冷孤高,连宗主都要礼让三分的上仙。
都说让顾星川出手,比让石头说话还难。
我几年前受伤,只有顾星川能治疗,萧慕声却为难,说求不动,让我忍。
如今为了江挽月,倒是坚决。
萧慕声不再看我,直接吩咐旁边的弟子。
“带江姑娘去我的洞府休息,好生照看,不得惊扰。”
他的洞府,至今没让我去过一次,说怕我的药味,玷污了剑气。
他们相偕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多年付出,半生修为,娘亲遗物……
到头来,不如一个凡间女子几句软语。
我不恨,也不怨了,只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
多年前,是师尊从把无依无靠的我捡回来,给了我一条命。
所以当他希望我嫁给他儿子,宗门大师兄萧慕声,帮他稳住宗门未来的时候,我点了头。
我言出必行,拿萧慕声当做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呢?
恩情,算是还完了吧。
回到我自己的小洞府,一股清冽的冷香袭来。
他们需要苦苦求见的顾星川,正端坐在我的榻上。
和传说中一样,他眉眼清绝如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可他此刻,完全没有传言中的半分清冷。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看着这个号称三界最难接近的上仙,在我面前,只有毫不掩饰的炽热和委屈。
“你什么时候能答应,做我的妻子?”
“好。”
我点头。
“我嫁。”
当年,我身受重伤,慕箫声急着和人试炼,让我自己养养。

我自己爬上了顾星川修行的玄境,求他救我。
顾星川碰巧走火入魔,是我先救了他。
自此之后,顾星川问的最多的,就是我什么时候能做他的妻子。
我答应了,婚期,就在办完师尊的忌日之后。
师尊的忌日很快就到了。
那个把我从雪地里捡回来,教我药理,给我一个家的老人。
为了护住仙界,死在了三年前那场伏魔大战里。
宗门里挂起了白幡,气氛沉重。
师弟师妹们都早早到了祭堂,穿着素服,垂着头。
一切仪式需要的东西,我提前三天就亲手准备好了,香烛贡品符文……
每一样都按着师尊生前的喜好。
可所有人都站着,没人敢主持仪式。
他们在等,等师尊的亲生儿子,我们的大师兄,萧慕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他还是没来。
我暗暗攥紧了手心,时辰就快到了,我不希望师尊的忌日被轻慢。
跑腿的小弟子终于气喘吁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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