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三年,周越琛的前女友突然死了。
至此,他在医院的工作频频出错,
抑郁的症状也逐渐加深,
甚至有次,我深夜回家,看到他全身浸泡在浴缸里,
手腕流出来的血浸红了满浴缸的水。
为了成全他光明正大的缅怀,我主动提了离婚。
可离婚后的第三年,我在回国的机场突然跟他偶遇。
他手里牵着跟前女友有七分像的小女孩。
他已恢复往日的沉稳,主动介绍,“睿睿,这是我女儿。”
我一下怔住。
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原来早在跟我结婚前,他就已经和前女友有了孩子。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睿睿,结婚时你就受孕困难,如今还一直未婚。”
“要复婚吗?”
“以后你可以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拽紧口袋里的早孕单沉默冷笑。
“念念,叫苏阿姨。”
周念约莫七八岁,梳着整齐的马尾,眉眼间像极了沈筱筱。
她怯生生地躲在周越琛身后。
她打量我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周越琛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眸光温和。

三年过去,他褪去了当年的阴郁,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干练与威严。
念念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往周越琛身后又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裤腿。
周越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看向我时,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念念从小没了妈妈,性子比较内向,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沈筱筱的死讯传来时,周越琛的样子。
他是在手术台上得知消息的。
当时的他正为一位危重病人主刀。
护士给他看了眼信息的内容后,出了名手稳的他竟然手一抖,
手术刀直接在病人的胸膜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后来院长找他谈话,把他的手术排期全部暂停。
院长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周越琛的天赋在医学院时就众人皆知,年纪轻轻就成了心外科的骨干,本是最有希望冲击副主任的人选。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夜整夜地抽烟。
书桌上摆着他和沈筱筱的合照,是高中时拍的,两人穿着蓝白校服,沈筱筱踮着脚勾着他的肩膀,笑得灿烂,周越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是他年少时全部的念想。
我知道沈筱筱在他心里的分量,从大学时就知道。
我和周越琛是医学院的同学,我比他低一届。
入学第一天我就开始关注他了。
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和沈筱筱在一起了。
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所以我也只能把那份喜欢藏在心底。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沈筱筱为了出国深造,跟一个家境优渥的学长走了。
周越琛得知消息的那天,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我正好在酒吧兼职做服务生,结束工作时看到他蜷缩在街角的长椅上,便费力地扶着他回了他租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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