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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我挂了一个专家的号。

听完我的描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给我开了一张CT检查单。

“你先去做个腹部增强CT，结果出来再说。”

等待结果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我坐在冰冷的走廊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心里一片茫然。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一个小时后，我拿到了那张薄薄的CT报告单。上面的专业术语我看不懂，但最后那行诊断结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我的眼睛里。

【影像所见：于左侧盆腔探及一团块状高密度影，边缘模糊，考虑为医用纱布残留可能。】

医用纱布。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那个荒唐而可怕的猜想，居然是真的。

沈淮，我的竹马，陆景明，我的丈夫，他们联手在我身体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我拿着那张报告单，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老专家看着CT片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扶了扶眼镜，用一种掺杂着同情和愤怒的复杂眼神看着我。

“姑娘，你这个情况很严重。纱布在腹腔里已经引起了严重的感染和组织粘连，必须立刻进行二次手术取出来。再拖下去，会引发败血症，甚至危及生命。”

“你之前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主刀医生是谁？这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律师！”

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谢谢您，医生，我自己来处理。”

走出医院，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因为我的心，早已冻成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景明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女人娇媚的笑声。

“喂？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宿醉后的不耐烦。

“陆景明，”我平静地开口，连名带姓，“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苏晚，你又在发什么疯？大半夜的去民政局？离婚吗？好啊，你净身出户，孩子归我，我就跟你离。”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钱，我不在乎。

这个男人，我也不稀罕了。

至于孩子……

他跟着我，只会吃更多的苦。

陆家虽然冷漠，但至少能给他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再把他要回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陆景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说真的？”

“真的。”我挂断电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民政局。”

二十分钟后，我在空无一人的民政局门口，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陆景明。

他大概是刚从某个酒局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

“苏晚，你玩真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签字吧。”

他一把夺过协议，粗略地扫了一眼，当看到“女方自愿放弃一切夫妻共同财产”和“儿子抚养权归男方所有”这两条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和鄙夷。

“算你识相。”他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生怕我反悔。

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摆脱我的丑陋嘴脸，我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消失殆尽。

第二天一早，民政局一开门，我们就拿到了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沈淮所在的医院。

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