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随着一声沉重的、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的汽笛长鸣,这列承载着无数人命运与梦想(或者像陶北辰这样,纯粹是后妈算计)的绿皮火车,终于颤巍巍地停靠在了北大荒的一个小站台上。
车门一开,仿佛打开了冰箱的速冻层,一股比车厢内浑浊空气清新一万倍、但也凛冽一万倍的寒风,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灌了进来,把所有人的瞌睡和闲聊都冻在了脸上。
“嘶——我的妈呀!” 张红英第一个叫出声,把脖子缩进了棉袄领子,“这风……它咋不按套路出牌呢?说好的‘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温暖呢?”
对面的王建军推了推被哈气蒙上白雾的眼镜,努力维持着严肃:“张红英同志,要尊重客观事实!北大荒的冬天,本身就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这正是磨练我们意志的好机会!”
陶北辰没参与讨论,她默默地背起自己那个干瘪的行囊,随着人流挤下了车。
脚踩在站台压实了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干净得……让人心里发慌。远处的树林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沉甸甸的雪,像一个个白了头的孤独卫士。风毫无遮挡地刮过原野,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这地方……可真够‘广阔’的。” 陶北辰在心里默默点评,“就是‘天地’大了点,显得人特别渺小,跟不小心掉进面粉缸里的蚂蚁似的。”
建设兵团来接人的负责人是个皮肤黝黑、嗓门洪亮的汉子,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往那儿一站,就跟个黑塔似的。他拿着个铁皮喇叭,言简意赅地吼着分配方案,声音在寒风中有点失真,但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是实实在在的。

“都听好了!念到名字的,跟着各自连长走!动作都快着点,这鬼天气,撒尿都得带根棍儿,不然冻上了!”
“带根棍儿干嘛?” 张红英小声嘀咕,一脸天真。
旁边的老知青憋着笑,低声解释:“小同志,敲冰碴子啊!”
张红英:“……” 她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小小的冲击。
陶北辰被分到了一个离驻地不算太近的知青点。跟着一个表情跟这天气一样冷的年轻连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几排低矮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土坯房。
知青点条件简陋得可以写入“忆苦思甜”教科书。大通铺,土炕,炕烧得不算太热,躺上去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从炕席缝里钻上来。墙壁上结着霜花,窗户糊着厚厚的牛皮纸,但寒风依旧能找到缝隙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委屈的鬼魂在诉苦。
同屋的女知青加上陶北辰和张红英,一共六个。另外四个看起来比她们早来一段时间,脸上带着疲惫和一种被生活磋磨过的麻木。其中一个高个子姑娘,看到她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新来的?炕梢那边还有位置,自己收拾吧。晚上睡觉警醒点,小心耗子钻被窝。”
张红英的脸瞬间白了:“耗、耗子?”
高个子姑娘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嗯,这儿的耗子,膘肥体壮,跟半大猫崽子似的,饿急了可能真会啃你脚指头当零嘴。”
陶北辰:“……” 谢谢,有被安慰到。
她默默地走到分配给自己的炕梢位置,把单薄的行李卷放下。炕席是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烟、土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霉味。耳边是窗外呼啸的风声,隔壁男知青隐约的吹牛声,以及身边张红英因为害怕耗子而窸窸窣窣整理床铺、试图制造一个“防御工事”的声音。
躺在那冰冷的炕上,陶北辰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房梁,心里五味杂陈。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家,却来到了一个更艰苦的环境。后妈的脸、父亲沉默抽烟的样子、火车上的颠簸、还有那个神奇的空间……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旋转。
“唉……” 旁边传来张红英小小的叹气声,“我想我妈做的炸酱面了……”
另一个角落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不知道是谁也在想家。
陶北辰摸了摸胸口那枚紧贴皮肤的平安扣,冰凉的玉石似乎也被她焐热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疼。
“新的生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了。陶北辰,你能行的……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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