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刚把伤处理好,楚斯然就带人过来了。
沈云天斜靠在床榻上,细看男人年轻却精致的脸庞,温润、优雅、眼皮开合间又有难以忽视的算计和野心,是很典型的大胤世家贵子形象。
若在太平盛世,这么个优雅翩翩的世家贵子,公主也是能尚得的,可偏偏,凌凤曦是得天独厚辅佐小皇帝的实权长公主,这一切还都是因为拖了他的福,有他当然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男人。
沈云天薄唇挑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可知道我和她的故事?”
楚斯然不答反问:“你呢?是否还记得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沈云天沉默片刻,解释:“你父亲确实死于谏言,但...”
“你承认就行。”楚斯然手一挥,数个太监鱼贯而入,将床榻层层包围。
贴身小厮清风察觉到不对劲:“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公主府,是摄政王的松柏院,你们...”
“掌嘴!”响亮的耳光声,盖住清风的不平。
“这是我的人!”沈云天气得从榻上坐起。
“打!狠狠的打!”楚斯然不紧不慢,先下令,才悠悠转脸看沈云天:“摄政王大可以试试看,你如今在陛下和长公主心中还有几分地位,大喊一声护驾,会不会有侍卫进来救你。”
沈云天怔愣抬头,看明明敞开,但毫无动静的房门。
外面可都是跟他打过天下的亲兵,是他一个一个,亲自从禁军挑选出来的啊。
“行了,既然他都学乖了,这次的惩罚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今后松柏院的人能明白,在本长史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响起,脸蛋肿胀嘴里吐血的清风被扔到一边。
沈云天心头狂跳,刚要开口,楚斯然忽然出声:“把摄政王带上,跟本长史进宫。”
满院上下刚被震慑过,根本无人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监像拖狗一样,把沈云天拖走。
受伤的膝盖不住在地上摩擦,绷带散开,血肉溃烂,蜿蜒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路。
沈云天疼得都快死掉,汗水泪水的交织中,他依稀看到明艳华贵的公主仪仗。
“凌凤曦?凤曦?”他拼命叫她名字。
他的手依次划过廊下的栅栏、花园里的假山、和路边的灌木树枝,可直到他掌心一次次划破,一次次流出新的鲜血,那仪仗也始终站在那里,未曾挪动,也未向他靠近半分。

泪意翻滚的双眼,赫然失去最后一点光彩。
他听到张扬得意的大笑声:“如果不是长公主授意,我怎敢明目张胆这么做?陛下对你早就动了杀心,摄政王你这个时候要还心存妄念,那就太天真也太愚蠢了!”
眼睑垂下,眼皮盖上,沈云天拒绝承受屈辱。
三支点燃了的线香,强行将他唤醒,他被拉扯着,推到一副人形巨照面前:“来,给我父亲好好磕个头,我父亲身为云烟阁三十六功臣之首,肩负大胤传承的千秋万代,值得你真心跪地祭拜。”
沈云天面色剧变,看满屋子等高的真人照片,除了为首的黑白楚御史,其他都是彩色的如今还存活着的。
看上去和从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变数,便是原本位于首位的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楚御史。
极致的屈辱,沈云天呼吸都快暂停了:“你!你们!”
“很意外?”楚斯然轻笑着,抚了抚楚御史黑白的脸:“相机是你从现代带过来的又怎样?三十六功臣是你提议筛选的又怎样?你自己的照片被恶劣销毁又怎样?这里面的大部分官员,受过你恩泽又怎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流传了几千年的道理,你自诩博古通今,应该不会没听过吧?”
心头巨震。
沈云天喉咙口像堵了一块巨石,说不出话,无法接受除凌凤曦之外的所有人,全都背叛了他。
相爱六年的妻子、赏识提拔的臣下、精心挑选的亲兵、待遇优厚的小厮。
噗,一口热血喷出,沈云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桶加了冰的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醒。
“你不尊重我父亲的排位,就是不尊重陛下。”楚斯然面容狰狞着,将一支铮亮的匕首,抵在了他的眉心:“父亲死后,我日夜噩梦,长公主怜我失孤,允我更换云烟阁照片,允我公开祭奠我父亲,今日我就以你之血入画,画我父亲生前最爱的梅花,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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