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哥胡闹,你也跟着瞎搅和?是皮痒了想挨板子不成?”
朱橝心中苦笑。
他早该想到,大哥和父皇都不是好糊弄的。
就四哥那点伎俩,不必劳烦父皇,只要大哥回过神,就能猜出个大概。
眼看事情败露,朱橝赶紧认错:
“大哥,昨夜是四哥来找我的。
我本想立即禀报,可四哥盯得紧,实在没机会啊!”
他果断把责任推了出去——其实他本也没打算隐瞒。
朱标心念电转,厉声喝道:
“停车!”
朱橝无奈劝道:
“大哥,别白费力气了,四哥这会儿肯定已经溜了。”
朱标不肯死心,仍抱着一线希望。
但结果终究让他失望。
回到马车里,朱标气冲冲地数落朱橝:
“好啊,好啊,你们兄弟俩真是长大了,都学会联手欺瞒大哥了!真是翅膀硬了!”
“告诉你,这事父皇已经知道了,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想想也是,你老五多能耐啊,长这么大没挨过几顿打是吧?这是皮痒了,想尝尝板子的滋味对不对?”
“放心,这次父皇定会让你好好体验个够!”
朱橝连忙喊冤。
“大哥,我真是冤枉啊!昨晚我劝了四哥一整夜,可他就是铁了心要做那事,我这个弟弟又能怎样?”
“难道真要和四哥撕破脸不成?”
“你是我大哥,他是我四哥,都是我的亲兄长,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再说四哥那脾气,大哥你很清楚,认准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所以我想了想,与其和他闹僵,不如就让他自己去碰一碰壁。”
“他不就是想去北伐军中吗?”
“大哥你就答应他,军营哪里是那么容易进的?”
“就算他真进去了,那也好办——这次带兵的可是徐叔,我们请徐叔好好管教管教他。”
“这么一来,既不会伤了我们兄弟感情,也能让四哥明白,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朱橚这番话,让朱标怔了怔,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
“你是说,老四想去北伐军中?”
朱橚老实点头: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帮他?我猜四哥出宫后,一定会去找二哥帮忙。”
“咱们这些兄弟里,除了大哥,也就二哥有能力把他送进军营。”
“所以大哥你不用担心,等会儿我们去魏国公府,把这事跟徐叔说清楚。”
“眼看北伐在即,徐叔肯定不愿军营里留着这么个麻烦。”
“根本不用我们着急,徐叔自然会出手管教四哥。”
“大哥你就放心吧,四哥进了军营,绝对是自找苦吃。”
朱标愣了愣:
“你是有意帮老四出宫的?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朱橚无奈道:
“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让四哥吃点苦头,大哥觉得他会放弃吗?”
朱标突然大笑,用力拍了拍朱橚的腿:
“你这小子鬼主意真多!不错,老四确实该受点教训!”
“这法子挺好,但下不为例,至少该提前跟大哥说一声吧?”
“你可知道,大哥昨晚一夜没睡,担心坏了?”
朱橚挠挠头:
“昨晚和四哥一起睡的,哪有空给大哥报信?不过大哥,这事千万别告诉四哥,不然我就惨了。”
朱标笑道:
“放心,大哥替你担着,老四不会怪你的。”
兄弟俩又说了会儿话,马车缓缓停下。
“太子殿下,周王殿下,魏国公府到了。”
魏国公府内。
徐达面无表情地向朱标与朱橚行礼:“臣徐达,参见太子,参见周王殿下。”
朱标连忙上前搀扶:“徐叔不必多礼,今日是我们兄弟前来拜访,何须行此大礼。”
徐达起身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朱橚,眼中带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朱橚心头一紧,暗觉不妙——看这情形,徐达对嫁女一事颇有微词。
今日这场会面,须得小心应对才是。
朱橚当即含笑行礼:“侄儿朱橚见过徐叔。
许久未见,心中甚是挂念。”
徐达并未接话,只是淡淡道:“两位殿下,客厅已备好酒菜,不如边吃边谈。”
朱标察觉气氛不对,连忙笑道:“全凭徐叔安排。”
三人入席后,朱橚正要为徐达斟酒,却被他抬手制止:“殿下贵为亲王,岂有让王爷为臣子斟酒之理?”
朱标赶忙打圆场:“徐叔此言差矣。
父皇常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般清楚?今日我们以晚辈身份前来拜访,只论叔侄,不论君臣。”
朱橚连声附和:“正是如此。
侄儿给叔叔斟酒乃是理所应当,徐叔切莫推辞。”
徐达瞥了朱橚一眼,终于不再坚持,却带着几分疏离的笑意说道:“既然二位殿下执意如此,那臣就当这是家宴了。
既然是家宴,有些话臣便直说了。”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朱橚:“周王殿下,不是徐某自夸,小女自幼博览群书,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无一不精。
满朝文武的家眷中,谁敢说比我家闺女更出众?不知殿下有何能耐迎娶小女?莫非仅凭亲王之尊?若论身份,陛下子嗣众多,小女为何非要嫁给殿下不可?”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满朝文武里,也就徐达敢这么直冲冲地当面质问一位王爷。
朱橚心里一阵无奈,感觉徐达是存心跟他较真。
这婚事又不是他上赶着求来的,是父皇亲自赐下的,他哪能推拒?
徐达要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去找父皇理论,何必为难他这个小辈?
难道是好捏的柿子才挑?
心里虽掠过一丝不快,但朱橚很快就平复了情绪。
他其实也明白徐达此刻的心情。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忽然就要被别人娶走,这种心头肉被夺走的滋味,朱橚多少能够体会。
于是,他含笑反问:
“徐叔,那您觉得,怎样的人才配得上您家千金?”
徐达微眯着眼,淡淡看向朱橚:
“文能治国,武可定邦。
你自问占了哪一条?”
呵,这要求可真不低。
一旁听着的朱标也忍不住了,连忙打圆场:
“徐叔,老五毕竟年纪还轻,将来的路长着呢,现在就拿这些标准来要求他,未免太严苛了。”
徐达却自顾自地说:
“既然如此,结亲的事,等周王殿下有所成就再谈也不迟。
反正我女儿年纪尚小,等得起。”
朱标脸色一沉。
你等得起,北伐大军可等不起。
他正想再说几句缓和的话,不料朱橚却抢先开口:
“徐叔,若我两条都占了呢?”
这话让徐达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朱橚——这小子是跟我杠上了?
你才多大,就敢夸口治国安邦?心里没点数吗?
朱标心头也是一紧,连连向朱橚使眼色,暗恼:这小子什么话都敢往外扔,真当这儿是皇宫,吹牛不用本钱?
朱橚只当没看见朱标的示意,仍旧含笑不语。
徐达见朱橚这副模样,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是真两条都占,我徐家的女儿随你挑,全嫁你都行!”
朱标一拍额头,得,一个比一个冲,什么话都敢往外撂!
朱橚笑呵呵地说:
“徐叔,这话可是您亲口说的,侄儿可没提任何要求,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徐达话一出口其实就有点后悔了。
但如今骑虎难下,他徐达堂堂大明名将,总不能在小辈面前食言,只好硬着头皮道:
“言而无信?绝无可能!我徐达向来一言九鼎,太子在此作证。
你现在若能文能武,我三个女儿全许配你都成!”
“可要是你做不到——哼,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此言一出,朱标的面色霎时变得极为阴沉。
他看向朱橚的眼神都变了,满是质问之意——这小子莫不是存心捣乱,意图搅黄这桩婚事?可知此事的轻重?
朱橚却仍是从容不迫,徐徐问道:
“那徐叔以为,怎样才算是治世,又如何才算是安邦?”
“事先说好,徐叔可莫要说什么开万世太平、扫清天下不臣之类的话。”
“那样的话,侄儿这辈子怕是都无望了,总得给我一个够得着的目标吧?”

徐达冷哼:
“你小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好,今日我便给你立个标准。”
“文治方面,你只需让西北百姓能吃饱饭,便算你达成。”
“武功方面,此次北伐你随军北上,若能立下封侯之功,也算你达标!”
朱标一听,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徐达提的这两个条件,哪一个容易达成?
大明西北土地贫瘠,天寒地瘠,本就是地广人稀之处。
庄稼收成远不及中原、江南。
开国这些年,西北稍遇旱灾便会生乱,每每需朝廷赈济方能度过,已是朝廷心头大患,岂是轻易能解的?
再说随军北征,立封侯之功——这岂非儿戏?
老五朱橚自幼长在深宫,连军营是何模样都未曾见过,谈何随军北征?立封侯之功?
这两条,分明是存心为难!
此刻朱标心中已是怒火中烧,狠狠瞪向朱橚,眼神里分明写着:
叫你来结亲,不是叫你來火上浇油的!
好好一桩婚事被你搅成这样,看你怎么向父皇交代!
魏国公府内,气氛凝重。
朱标看向朱橚的目光带着不满,不懂这弟弟今日又在闹什么。
徐达心中同样不快。
他并非真想断了这门皇亲——这婚事对皇家重要,对徐家同样紧要,更关乎北伐大局,岂能轻率作罢?
只是这小子说话着实气人,他非得煞煞他的威风不可。
面对徐达的刁难,朱橚依旧气定神闲。
他举杯向徐达道:
“岳丈大人,小婿敬您一杯!”
此言一出,徐达与朱标皆是一怔。
亲事眼看就要告吹,你倒先喊上岳父了?
徐达面色一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反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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