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回到那个位于老旧小区顶楼、只有四十多平米的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忽明忽灭,带着一种接触不良的嘶哑电流声。他用钥匙打开那扇漆皮剥落的铁门,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商业街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水泥地上投下一小块模糊的光斑。母亲周红玉大概还在上夜班,纺织厂的工作总是三班倒,辛苦且收入微薄。
他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会儿。小巷里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场景,王磊等人痛苦倒地的画面,以及体内那股新生的、如臂指使的力量感,依旧在脑海中清晰地回荡着。与这间狭小、寂静、充满了生活重压痕迹的屋子,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今天之前,他还是那个为生活费发愁,为未来迷茫,连表白都要鼓起莫大勇气的普通高中生。而现在……
他走到窗边,拉开了些许窗帘。城市的夜光涌了进来,照亮了他摊开的双手。手上还残留着之前格挡和击打时带来的轻微刺痛和触感,这不是梦。
心念一动,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
【宿主:陈凡】
【破防值:274】
【技能:基础格斗精通(被动)】
【物品:无】
【商城】(已开启)
【任务列表】(空)
274点破防值!这是他目前最大的资本。之前兑换【基础格斗精通】花掉的90点,通过一场碾压式的战斗,不仅连本带利赚了回来,还翻了一倍多。

“获取破防值的效率,比想象中要高。”陈凡冷静地分析着,“尤其是击败对手,有额外奖励。看来,‘战斗’是快速积累资源的重要途径。”
但他也清楚,不能一味依赖武力。系统的核心是“破防”,羞辱、打脸、制造反差,同样能产生大量破防值,而且风险更低。即将到来的月考,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的目光在系统商城中逡巡。274点破防值,足够他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过目不忘(24小时体验卡)】(80破防值)—— 这是为月考准备的关键道具。
【基础内功心法】(300破防值)——价格超出了目前预算,但这是迈向超凡力量的关键一步,必须尽快获取。
【现金10万元】(1破防值)——可以再兑换一些,改善生活,但并非急需。
略作思索,陈凡做出了决定。
“兑换【过目不忘(24小时体验卡)】。”
【叮!消耗80破防值,成功兑换【过目不忘(24小时体验卡)】!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使用。】
一张泛着微光的卡片图标出现在物品栏中。陈凡没有立刻使用,他要将效果留到考前冲刺最关键的时刻。
还剩下194点破防值。距离兑换【基础内功心法】还差106点。
“看来,在月考之前,还得想办法再‘赚’一笔破防值。”陈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目标很明确——那些依旧可能跳出来挑衅他的人。
他走到厨房,用凉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更加清醒。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用保鲜膜封着的剩菜剩饭,简单地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坐在狭窄的客厅里,安静地吃完了这顿迟来的晚餐。
吃饭时,他拿出手机,登录了许久未看的校园匿名论坛。果然,首页已经炸锅了。
好几个热帖的标题都极其醒目:
《惊爆!高三某班陈姓男子当众反向羞辱校花林清雪!现场视频片段!》
《实锤!陈凡疑似隐藏学霸?还是走了狗屎运?》
《八一八那个我们都不认识的陈凡:是屌丝逆袭还是本性暴露?》
《王磊带人堵陈凡反被秒杀?现场目击者描述,堪比动作大片!》
帖子下面的回复更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卧槽!陈凡这么刚的吗?以前没看出来啊!”
“视频看了,林校花当时脸都气白了,陈凡那几句话是真的毒!”
“呵呵,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估计是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破罐子破摔了。”
“楼上的酸什么酸?我觉得陈凡说得没毛病,林清雪平时是挺傲的。”
“最新消息!王磊和赵虎他们好像真的被陈凡打了!现在人在医务室!”
“真的假的?陈凡一个打四个?吹牛逼吧!”
“千真万确!我隔壁班的,看到王磊吊着胳膊出来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嘶……这陈凡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藏得这么深?”
陈凡粗略地浏览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论坛上的热议,虽然大多是无意义的争吵和猜测,但其中蕴含的“震惊”、“质疑”、“嫉妒”、“幸灾乐祸”等情绪,依旧在持续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微量的破防值。
【叮!检测到来自匿名用户的‘震惊’情绪,破防值+1!】
【叮!检测到来自匿名用户的‘质疑’情绪,破防值+0.5!】
【叮!检测到来自匿名用户的‘嫉妒’情绪,破防值+1!】
……
提示音虽然零碎,但胜在持续不断,积少成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破防值又悄悄上涨了十几点。
“看来,知名度本身,也能带来收益。”陈凡若有所思。这更坚定了他要在月考中一鸣惊人的想法。那将不仅仅是为了破防值和打脸,更是为了真正扭转自己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获得应有的尊重……或者,敬畏。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陈凡回到了自己那个只有七八平米的小房间。书桌上堆满了课本和练习册,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世界地图和励志标语,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木头家具的味道。
他没有立刻开始学习,而是盘膝坐在了床上,尝试着感受体内那股因为【基础格斗精通】而变得活跃的力量,并且按照一些小说里看来的粗浅法门,调整呼吸,意守丹田。
虽然还没有内功心法,但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存在着某种潜在的“能量”通道,只是目前还是一片混沌和沉寂。
“【基础内功心法】……”他喃喃自语,对那份价值300破防值的心法,产生了更强烈的渴望。
压下立刻去“搞事”赚取破防值的冲动,陈凡拿出了数学课本。距离月考还有一周多时间,常规的复习也不能落下。【过目不忘】体验卡只有24小时,必须用在刀刃上,用来记忆和理解那些最复杂、最需要背诵的难点和知识点。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把所有内容过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他翻开导数与积分那一章,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弱项。然而,当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些复杂的公式和例题上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思维似乎比以往清晰了很多!
虽然还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理解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是因为【基础格斗精通】被动提升了身体整体素质,连带影响了大脑?还是系统激活本身带来的隐性好处?
陈凡不得而知,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他沉下心神,开始专注于课本上的内容。
时间在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中悄然流逝。
……
第二天,陈凡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然而,校园里的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从他走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各种目光便如同聚光灯般投射到他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难以置信,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嫉妒。所到之处,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会瞬间降低,等他走过,又在他身后嗡地一声重新响起,如同被惊扰的蜂群。
“看,那就是陈凡!”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真能把王磊他们打了?”
“听说他昨天把林清雪都给气哭了?”
“嘘,小点声,他看过来了!”
陈凡面色平静,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教室。
刚走到教室后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论声。
“我敢打赌,陈凡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厉害?又是顶撞林清雪,又是打架?”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是班上的“包打听”赵小明。
“我也觉得,他以前多老实一个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现在这么狂,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走了什么狗屎运!”另一个声音附和。
“喂,你们别这么说,万一陈凡以前是低调呢?”一个微弱的声音试图反驳,是平时和陈凡关系还不错的李伟。
“低调?得了吧李伟,他那是怂!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妈还在纺织厂打工,他有什么资本低调?”赵小明的声音带着不屑,“我看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等着吧,月考成绩出来,肯定原形毕露!”
陈凡站在后门口,眼神微冷。他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争论声戛然而止。
教室里的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各异。赵小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梗着脖子瞪了陈凡一眼,嘟囔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李伟则有些尴尬地朝陈凡笑了笑。
陈凡没有理会赵小明,目光直接落在了教室前排,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正襟危坐,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男生身上——学霸班长,周浩。
周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他手里的英文原版书,仿佛陈凡只是一团空气。
这种无视,比赵小明那种直接的嘲讽,更让人感到一种骨子里的傲慢。
【叮!检测到来自赵小明的‘嫉妒’‘心虚’情绪,破防值+8!】
【叮!检测到来自周浩的‘轻蔑’‘无视’情绪,破防值+15!】
陈凡心中冷笑。周浩这种自诩为人上人的学霸,其破防点,就在于他引以为傲的成绩和地位被挑战。月考,就是最好的舞台。
他平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开始早读。他的镇定自若,反而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讲课风格严谨,对成绩要求极高。
讲到一道综合性的导数压轴题时,老师在台上问:“这道题难度不小,有谁能说说思路?”
台下鸦雀无声。这道题涉及的知识点综合,计算复杂,是公认的难点。连周浩都微微蹙眉,在草稿纸上演算着。
数学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想敲打一下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学生,他点到了陈凡的名字。
“陈凡,你来说说看。”
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陈凡身上。赵小明等人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周浩也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陈凡站起身。这道题他昨晚刚复习过,虽然复杂,但思路清晰。在【基础格斗精通】带来的微弱思维提升下,他理解得比以往透彻得多。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平稳,条理清晰地将解题步骤和涉及的知识点一一道来,甚至比老师标准答案上提供的思路还要简洁明了几分。
“……所以,这里需要用到隐函数求导,然后结合函数的单调性,最后在这个区间内找到极值点。”陈凡说完,平静地看向老师。
教室里一片安静。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陈凡的数学成绩他一直有数,处于中下游,这道题绝不应该如此流畅地解答出来。
“嗯……思路正确,讲解得也很清晰。”数学老师点了点头,难得地夸了一句,“坐下吧。看来最近有用心复习。”
陈凡坐下,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比如来自周浩方向,那一闪而逝的、更加浓郁的审视和不悦。
【叮!检测到来自数学老师的‘惊讶’‘赞赏’情绪,破防值+5!】
【叮!检测到来自赵小明的‘难以置信’‘被打脸’情绪,破防值+12!】
【叮!检测到来自周浩的‘轻微不悦’‘质疑’情绪,破防值+20!】
一次课堂回答,再次收获37点破防值!【破防值:231】!
陈凡心中了然。这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方式,同样有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展现出远超预期的能力,造成的反差感,足以让很多人破防。
一整天,陈凡都保持着这种低调但关键时刻又会展露锋芒的状态。无论是英语课的阅读理解,还是物理课的概念辨析,他都能给出让人意外的准确回答。
关于他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有人说他开了窍,有人说他请了家教,但更多人,包括周浩和赵小明在内,依旧固执地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或者临时抱佛脚碰巧撞上了,就等着月考看他笑话。
对于这些,陈凡充耳不闻。他利用一切课间和自习时间,疯狂地汲取着知识,为即将到来的、使用【过目不忘】体验卡做最后的准备。
放学铃声响起,陈凡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
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不是王磊那伙人,而是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笑容的男生——张浩。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眼神不善地盯着陈凡。
“陈凡同学,是吧?”张浩开口了,声音温和,但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温度,“我是张浩,高三(二)班的。”
陈凡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富二代,林清雪的另一位有力追求者。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有事?”陈凡的语气依旧平淡。
“听说,你昨天和清雪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张浩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话语里的压力却悄然释放,“还和王磊他们动了手?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
他走上前一步,距离陈凡很近,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说道:“离清雪远点。她不是你这种层次的人能碰的。王磊那个废物收拾不了你,不代表别人也不行。识相点,对你,对你那个在纺织厂辛苦工作的妈妈,都有好处。”
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针,刺入了陈凡心中最敏感的区域。
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的气息似乎都寒冷了几分。他盯着张浩,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调查我?”
张浩被陈凡骤然变化的气势慑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常态,轻笑道:“只是了解一下‘潜在朋友’的背景而已。怎么样?我的建议,考虑一下?”
陈凡看着张浩那张虚伪的脸,忽然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张浩,你知道吗?”
“你这种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能掌控一切、威胁别人的样子……”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浩耳中。
“真的很低级,也很可悲。”
说完,他不再看张浩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以及他那两个蠢蠢欲动的跟班,直接绕开他们,向着校门外走去。
【叮!检测到来自张浩的‘暴怒’‘杀意’‘极度羞辱’情绪,破防值+80!】
【叮!检测到来自跟班A的‘震惊’‘恐惧’情绪,破防值+15!】
【叮!检测到来自跟班B的‘懵逼’‘紧张’情绪,破防值+10!】
一波收入,105点破防值入账!【破防值:336】!
够了!兑换【基础内功心法】的破防值,足够了!
陈凡强压下立刻兑换的冲动,步伐稳健地离开。他知道,张浩这种伪君子,比王磊那种真小人更难缠,报复起来也更阴险。但,那又如何?
拥有了力量,便无惧挑战。
身后,张浩死死盯着陈凡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抽搐,拳头攥得发白。他从未被人如此当面、如此轻蔑地羞辱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穷小子!
“陈凡……你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鸷得可怕。
而陈凡,此刻心中一片火热。
336点破防值!不仅能够兑换内功心法,月考的保障也更加充足。
真正的蜕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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