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禁足,之后的两天我都很少出门,一是我不想看到穆景廷和姐姐恩爱的画面,二是我小肚子一直隐隐的痛,偶尔还会流褐色的东西,我在网上查,说有可能先兆流产,需卧床休息。所以我整整两天都躺在床上,下床都很少。
第三天,我照样躺在床上养胎,但穆景廷却突然让我跟他去个地方,我不是很想去,因为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但我的那点反抗和挣扎在穆景廷的手中根本翻不起浪。他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臂,将我推进后座,也跟着坐进来。
“你要带我去哪?”我不安的问他。
“你欠你姐姐的,今天就还了。”他沉声说道。
他说的模棱两可,我根本猜不到他真正要干什么,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我追问:“你想要我怎么还?”
穆景廷眼神晦涩不明,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我脸上,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他不说,显然是不想告诉我,我就算继续问,也问不出来,一路上都怀着忐忑的心。直到车子开进了一家私人医院内,这家医院穆家也有股份。
“穆景廷,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我声音都害怕的在颤抖,他难道发现我怀孕了,带我来流产?我双手抱着肚子,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孩子,我只有这个孩子了,他是我的命。
“停车,我不要进医院,放我下去。”
我拼命的拉动车门把手,但是车子早已从里面落了锁,根本打不开。我疯了样的去抓前面的司机,想让他停下车来。
但很快穆景廷就将我控制住,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景廷,我求求你,让我下去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我哭着哀求他,眼泪模糊了我的眼,但我还是看清了男人脸上那抹冷酷和残忍,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动。
“这是你欠夏月的, 必须还。”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恨意所取代。
他的狠绝,撕裂了我的心脏,疼的我几乎窒息,我停止挣扎,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开我。车子一点点的开进医院深处,我情绪也渐渐崩溃,哀求变成了怒骂,心中的悲愤全部爆发出来。
“穆景廷,最应该还债的是你。是你认错了人,叫错了名。如果你真爱姐姐,三年来为何从未怀疑我是夏瑜。你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我一人的头上,折磨我、羞辱我,让我背负着所有的罪,你就是个混蛋,一个大混蛋。”
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了,甚至张嘴用力的咬在他肩膀上,嘴中尝到浓烈的铁锈味,都没松口, 我要让他也感受下痛的滋味。
穆景廷没有将我拉开,就那么让我咬着。抓着我的胳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背上,那姿势像是将我抱在怀里般。
即使此时我就在他怀里,但我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仿佛跌入冰窖中,我身体抖的如筛糠。一想到等下肚子里的孩子要离我而去,心脏几乎要痛到晕厥。
车子停下,穆景廷可能怕我跑,将我直接抱了出来,往楼里走去。
“手术室准备好没?人我带来了,立即准备手术。”
当何院长和几个科室主任见到是我后,面色大惊,“穆总,这是您夫人,您……”
“安排手术。”
穆景廷语气加重,似乎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
我用力的抓着肚子,发出痛苦的悲鸣,穆景廷抱着我的手猛然收紧,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他对我说:“夏瑜,等手术完,我就放过你。”
在被带进手术室前,穆景廷将几张A4纸放在我面前,“签了这份捐赠协议。”
捐赠协议?难道穆景廷不是带我来流产的?绝望的内心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我目光落在纸上,看完后,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和眼睛。
姐姐毁容了,还瞎掉了一只眼,为了让姐姐不再自卑,恢复美貌成为他最美的新娘,所以穆景廷想要将我的脸皮和眼角膜换给姐姐?
我死死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痛苦的惨笑,当着他的面,将那份捐赠协议撕了个粉碎。现在我正怀着孕,而做手术肯定要进行全麻,肚子里的胎儿百分百会受到影响。我虽同情姐姐,但我也不想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拒绝签这份捐赠协议。
就算没有我的捐赠,我相信以穆景廷的实力,姐姐恢复容貌和眼睛只是时间问题,但他如此迫不及待将我强行带到医院,就是想折磨我,让我痛苦。
“再拿一份捐赠协议!”穆景廷吩咐身边的人,冷酷的让人可怕。
协议再次放在我面前,但这次我没有机会再撕碎它,因为我的双手被穆景廷扣住,他甚至将签字笔放在我手中,强迫我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立即拿着协议离开,再未看我一眼。我软倒在床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经抽光。我挣扎着想下床,我不能上手术台,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
当我来到门口,想拉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让我出去,穆景廷,我求求你,放我走。我不能做手术。”
我疯了般的拍打着门,手指扣着门缝,好几个指甲从中间断裂,手指头被染红,但我不在乎,即使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几分钟后,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护士和医生看到我满手的血还有疯狂的样子,都吓到了。
“快去叫穆总来。”医生让一个护士赶紧去叫穆景廷。
没过久,穆景廷阴沉着脸走过来,冷声说道:“别耽误时间,立即带她到……”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十根血肉模糊的手指时,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微动,跳动的瞳孔里露出一抹极复杂的神色。
“帮她包扎下,然后带到手术室。”
他扭头看向别处,交代完医生和护士后,就大步离开。
那冷酷狠绝的背影,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冰冷的手术台上,我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甚至听到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见到护士正要将针管扎进我血管,我大叫着阻止,“不要打麻药,拿走,我不打!”
“夫人,这麻药必须要打,别害怕,打了麻药你就睡一觉,醒来手术就好了。”
护士的安抚对我没用,见我越发反抗的厉害,叫来另一护士想压制住我。但我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变得越发狂躁,将身边能接触到的东西都砸向她们。不让她们靠近我半分。
“还是叫穆总来吧!夫人这样子根本无法进行手术。”两护士脸色惨白,害怕的看着发狂的我。
穆景廷来了,还带来了两个高大的男护工,三人将我绑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我恨你,穆景廷我恨你!我不应该爱上你的。”我赤红着眼,流着泪朝他怒吼。
听到我说恨他,穆景廷脸苍白了许多,拳头紧紧的握着。
“恨吧,越恨越好,我根本不需要你这种骗子的爱。”
“给她打麻药。”
冰冷残忍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心死的躺在手术台上,嘴中无声的绝望呢喃:“宝宝,对不起,妈妈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尖锐的针管刺破我的血管,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体内。
我清晰的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在割我脸上的皮肤,疼,漫天的疼痛让我受不住的大喊:“疼,好疼,景廷我好疼,快让医生停下来。”
我哀求着身边的男人,但是我从他冷峻的脸上看到了鄙视和讥讽:“夏瑜,不要装了,打了麻药怎么还会疼。”
“你相信我,真的好疼。”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打了麻药还这么疼,但我没有撒谎,为什么穆景廷就是不相信我。